話說王攸從王宅大門內踏出,他看著東方那輪冉冉升起的紅日,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不僅僅為了他自己能夠更好的活著,還為了他所掛念的人。
王攸看著正門口街道上的兩輛馬車,于是縱身一躍,隨后便是對馬車外的小廝喝道“帶我去見老爺!”
小廝點點頭,便是輕喝一聲“出發?!?
馬車的車輪滾動起來,坐在馬車內的王攸閉上眼,自從年前被挨打,他也變的愈發小心,但與此同時,他也深刻的明白身后的那個家暫時還是安全的。
正月十六,京都的天氣依舊寒冷,王攸從馬車上下來,便是看見站在渡口前的王子騰,于是便上前請安。
“和你母親還有姑母都道過別了吧?”
“是。”王攸面容嚴肅,仿若一下子忘卻了早上離別之事。
“此去揚州,想來須得一月才能抵達,你可想好要做之事?”王子騰身著武官官服,威風赫赫,此言一出,頗有些審問王攸的意味。
王攸身形動了動,但還是沒有后退一步,趕忙說道“孩兒愚鈍,還未思索完全,但憑父親做主就是。”
“嗯?!蓖踝域v聽得出王攸話中之意,只好點點頭。
此次隨行的除了家中帶來的十來個小廝以及嬤嬤之外,還有著一隊近三十人的護衛,他們個個身著鎧甲,手握長槍,腰挎長刀,一臉肅殺之色。前者在不斷的從岸上的馬車內將東西搬運至一層船艙內,后者則是站立在船舷處。
王攸和王子騰父子二人則是來到第二層的船艙廂房之內,這艘船是昨日王子騰要辦的事情當中的一件,畢竟不同于之前的馬車,此去揚州路途遙遠,須得橫跨青州,徐州二州才進得揚州地界,因此還是順著運河乘舟南下最為妥當。
在上船前,王攸便是發現在船的頂出更是豎起了一面大纛旗,旗的正中正是一個大大的王字,而在其反面則是“奉旨查邊”四字。這也向來往的客船甚至是岸上想要打劫的劫匪宣告,這是一艘欽差官船。
船艙內,王子騰脫下武官官服,換上一見休閑的長袍,坐在榻上,隨后對著王攸說道“趁著沒人,你想哭就哭吧?!?
王攸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的父親,想起臨行前母親那最后喊得一聲攸兒,眼淚不禁的流了下來。若他不是魂穿而來的葉郁,不知道王家最終的結局,想來他王攸是不愿意離開母親石氏的懷抱的。可惜沒有如果,男兒想要功成名就,就必須暫時舍棄風花雪月。
許是哭的有些累,又或許是早上起的太早,再加上離愁的別緒,王攸感覺有些累,便是歪倒在榻上,昏昏的睡了過去。
王子騰看著眼前這個十歲的小家伙,也反問自己的內心,是不是為時過早,但想到回京那日晚上,兩人在書房里,王攸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雖然被自己強行打斷,但他何嘗沒有想過,但他不敢想,畢竟那是圣上!
京都之內,暗潮洶涌,他王氏一門所有盡附在他一人之身,圣上自從登基以來,四王之中,直接斷掉三家,是何等凌厲手段,如今也就北靜王得以保存。八公之內,大都是虛職,并無實權;反倒像自己這樣與八公有著姻親的世家卻是不斷升官,掌控實權。
王子騰越是細想,越是覺得心生惶恐。他也知曉近年來八公之內子弟大都為紈绔,不思圣人教化,多有仗勢欺人甚至殘害平民之事,所以他努力的嚴肅王家的家風,就連家中娶得幾個小妾都很少寵信,反而大都時間以公事在身,歇在書房。
可王家畢竟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和榮國府賈家,繕國公石家都牽連甚深,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是這個道理,若是真到了那日,自己和夫人石氏肯定無法幸免,只是苦了鸞姐兒和攸哥兒了。
不管最終如何,他都要護住自己的這雙兒女,鸞姐兒還好,畢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