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攸從薛姨媽客居處的角門出來,自曲徑通幽徑直來到了瀟湘館,一路上,竹影層層,水流涓涓,仿若驅(qū)散了原先的炎熱,就連那毒日頭都被厚實的竹林所遮蔽,陽光透過竹葉間的縫隙映在小徑之上,斑斑點點。
自蒼泱筑出來的時候,王攸并未將鶴羽扇帶在身上,許是竹林陰涼,帶起了一陣陣風(fēng)來,讓王攸感覺舒適。
“夏日這瀟湘館倒是個不錯的地方,然而卻是陰涼生風(fēng),對于常人還可接受,只是對于黛玉,卻是不行!”王攸看著這些竹子,搖頭自言自語道。
來到瀟湘館門口,只見正房房門半掩著,旁邊的耳房和側(cè)屋也靜悄悄的,倒是茶水間里傳來人聲。
“吱呀!”茶水間的門被人從里推開,出來的正是潤竹。潤竹一眼便是看見了王攸,正要高聲通傳,卻被王攸制止了下來。
王攸對著潤竹招了招手,后者也快步的走上前,小聲的給王攸請了個安。王攸輕聲詢問道“姑娘可是在午睡?”
“回大爺?shù)脑?,是的?!?
“姑娘午膳用過了沒?”
“放心吧,大爺,姑娘這幾日吃的比往日多了些,紫鵑姐姐和我們都很開心,就連府上的老太太知曉后,也是給了我們這些照顧姑娘的一些賞賜?!睗欀耧@得很高興。
“嗯,不錯?!蓖踟嫔下冻鑫⑿?,說道。
“大爺,今兒天氣炎熱,怎么過來這邊了?”潤竹關(guān)心的問道。
“剛從薛家姑母那過來,這不就過來看看姑娘?!蓖踟χ氐溃f罷,從袖袍中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
“大爺,您手上的是西洋的懷表嗎?”潤竹不確定的說道。
“怎么,你見過不成?”這次輪到王攸驚訝了。
“回大爺,當初老爺還在世的時候,老爺身上也有一塊,只是后來好像就沒見過了?!睗欀窕貞浀恼f道。
“老師他也有一塊兒?嗯?!蓖踟?zhèn)定了下來,想到林如海貴為揚州巡鹽御史,揚州一地,地處沿海,往來的西洋商船也是不少,尤其是華亭,錢塘兩地,更是優(yōu)良的港口。
“大爺,您要不在等一陣子吧,姑娘想必馬上就醒了,她若是知道您過來看她,肯定是高興的。”潤竹勸道。
“我正好要找姑娘有些事情要問。”王攸點了點頭,應(yīng)了下來。
“可需我進去通傳,這樣也不耽誤大爺您的時間?!睗欀裨O(shè)身處地的為王攸著想道。
“不用了,我就在外間坐著等著就是,讓姑娘多睡一陣子吧!”王攸擺手囑咐道。
茶水間的凌梅聽見外面的動靜,也走了出來瞧瞧,發(fā)現(xiàn)是王攸后,趕忙上來請安。潤竹將王攸的一應(yīng)囑咐再次和凌梅說了一下,二人便是悄悄的回了茶水間內(nèi),煮起了新茶。
王攸踏入外間,看見云歌和風(fēng)鈴二人正伏在軟榻上的幾案上睡著覺,在風(fēng)鈴的腳邊還有著一團繡布,上面的花樣王攸看不出是什么,只是他心中疑惑風(fēng)鈴什么時候會這針線活了。
伺候自己的四個丫鬟,清影居長,針線活尤為擅長;瓊玉次之,做事情細致,擅長茶道。風(fēng)鈴和云歌二人,前者擅長數(shù)術(shù)文墨,在未來瀟湘館前,蒼泱筑里每月的支使銀子都歸風(fēng)鈴管;而后者擅長音律,會唱一些曲子。
進了屋,王攸本不欲打擾,哪知廊下的鸚鵡嘎的叫了一聲,聽它念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紫鵑!有人來了”
王攸看向那只鸚鵡,面色有些難看,鸚鵡像是感受到威脅,趕忙啞了聲,撲楞著翅膀回到了架子上。
鸚鵡的叫聲自然驚醒了眾人,風(fēng)鈴和云歌首先便是警覺的醒了過來,看到是王攸,急忙起身行禮問安。
王攸聽見里間傳來動靜,也聽到了林黛玉對紫鵑說的話,不過是讓紫鵑出去看看來人是誰。
里間,紫鵑對雪雁吩咐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