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漸漸消失,使得整個屋子內也變得暗沉起來。
窗戶斜掩著,遠處水面上那座亭子里還時不時的傳來靡靡之音,聽不出其中唱的是什么曲子。
“你覺得當今圣上相比之上皇如何?”
“”
“放心,王府之類都是我們的人,圣上的那個部門中同樣也有我們的人存在,恰好咱們府上的是我們多年前安插的棋子,你就說說看法就行了。”
“是,上皇我不敢妄議,若說當今圣上,勵精圖治,整飭吏治,嚴懲貪腐的心是有的,可是手段上未免顯得有些著急,或者說帝王心術用的有些稚嫩,畢竟開朝這么多年來,處理世家和皇族之間的矛盾也是每一任皇帝的要緊事,上皇包括前幾任皇帝甚至是太祖皇帝都是以封賞為主,震懾為輔,甚至有時候為求平衡,不得不退讓?!?
“呵呵。”
“”
“你也太稚嫩了!”
“您教訓的是!”
“王文泱此人如何?”
“心性沉穩,確為俊杰!”
“就這?”
“是!”
“朝堂之中,表面上是我們和那面的交鋒,可實際上是圣上和上皇二人對于權勢的把控,京都士子也好,江南士子也罷,說到底都是臣,若是放在十年前,或許朝堂之上形式會更加明朗些,可現如今卻是多了其他派系,王文泱之父王子騰,文淵閣大學士莫青山,吏部侍郎李賢等人皆不屬于我等,當然也不屬于那邊!”
“十年前的事,現如今看來倒是頗為戲劇,可正因為如此,當今圣上才能夠坐上那個位置。您說當年宮里是不是”
“咱們這樣的人家那樣的事情還少嗎?每個世家之中總是要爭斗一番的,從上至下,從前往后,不外如是!”
“”
“王文泱此人暫時不要去管他了,上個月因甄家容若縣主一事,王文泱和其父王子騰進宮面圣,后來才有了二十六日之圣諭!”
“圣諭之言?”
“同德八年,王文泱殿試封為探花,可那批進士之中唯獨此人沒有官位,你不覺得這是圣上刻意在做什么嗎?”
“這我的確想過,可圣意難測!”
“圣意難測?哈哈,比起上皇甚至是先皇,他的圣意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我說你和他一樣稚嫩!不,甚至遠遠還不如他!”一仆人從陰暗角落中走向燈罩旁,用火折子將里面的蠟燭點亮,與此同時,整座王府的各處都掌上了燈,包括遠處水面上的那處亭子,甚至能隱約聽見幾聲贊嘆聲。
明亮的燈光刺破原本屋內的昏暗,隨后照在了一個普通老頭身上,只見老頭一身棉麻素衣,坐在一張看起來老舊的椅子上,嘴里還叼著一根長長的煙管。而那個點亮蠟燭的仆人熟練且恭敬的站在老頭身后,低著頭,恍若什么都聽不見。
老頭的身前,站著的正是忠順王世子。后者時而局促不安,時而深沉鎮靜,但他只能站著停訓,許是有些不適應眼前明暗的變化,世子用手輕輕的揉了揉雙眼,覺得舒服了一些,便躬身回道,“您教訓的是!可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您不在乎王文泱,又何必在明知北靜王府遞了帖子的份上,又派蔣從珂去榮國府上”
“不過是一張帖子罷了,圣上既然如此刻意,我們做臣子的又怎能不捧著一些,這至少表明了咱們的一個態度,表明我們是支持他的,同樣北靜王府那邊也是如此。左右不過是一件小事,你們反倒都將它看的過重了,而這也是圣上要達到的目的。所以我說你遠遠不如他,就是這個道理!”
“那王攸此人豈不是”
“正如你所想,捧殺捧殺,捧的的確是王文泱,可具體殺誰,你還不清楚嗎?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人居然能夠榮辱不驚,這倒是新奇,倘若放在別人身上,指不定連自己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