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們老太太的外孫女,姓林,名喚黛玉,是故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的嫡女,站在她身邊的是我們老太太的侄孫女,和老太太一樣姓史,名喚湘云。”
場中眾姐妹聽及邢夫人開了口,也都頗感意外,可還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后又聽得二人向石氏行禮問安。王熙鳳笑著將林黛玉的手牽起,將她帶到了石氏的跟前,好讓后者看個清楚明白。
石氏只是對著林黛玉笑了笑,隨后將王鸞喚道身前,說道“這是我的女兒,也是攸兒的姐姐?!闭f罷,便是從王熙鳳的手里接過林黛玉的手,將她交給了王鸞。
王夫人眉頭微蹙,她有些不明白石氏的意思,因為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難道真的會像妹妹白日所說的那般。正當她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她看見了石氏的目光,目光之中有著一絲警告的意味,這不免讓王夫人有些悻悻。
“薛家姑太太,這戲臺什么時候開始啊?”石氏笑著問道。
薛姨媽沒發現石氏那絲警告的目光,忽聽得石氏問及戲臺之事,連忙笑回道“我已經讓人去通知蟠兒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戲臺之上也是有了動靜,管弦絲竹,戲子唱曲,博得了眾人的歡心。唯獨王夫人心下有些懨懨,可她還是含笑著陪著妹妹薛姨媽以及嫂子石氏,倘若邢夫人今日不在,她必定要問個清楚。
相比較于幾位太太這邊,姑娘那邊的桌席上就顯得很是熱鬧,王熙鳳居長,少不得被灌了些酒。酒宴行至中巡,王鸞和林黛玉挨肩走到一僻靜處,從袖袍之中取出一個匣子和錦盒遞給了林黛玉,說道“錦盒里是母親給你的表禮!對了,這匣子中和之前一樣,是七枚人參養榮丸?!?
“謝謝鸞姐姐!只是這人參養榮丸太貴重了!”林黛玉看著這個匣子,想起了被自己鎖在那箱子中的那同樣的匣子,婉言謝絕道。
“這是攸弟他寫信回家,同樣也是母親讓我交給你的。家里這個藥不多,你先吃著吧!好好的養身體才是!”王鸞笑著摸了摸林黛玉的頭發,憐惜的說道。
“攸哥哥他是不是為了我付出了很多?”林黛玉問道。她很清楚自己的弱處,更清楚這弱處代表著什么,王攸之母石氏今日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些東西。
王鸞并未正面回答,因為她知道弟弟不愿意讓眼前之人擔心,只是笑著說道“你既清楚,又何必來問我!果真如他所說,你是明白他的。”
林黛玉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只是又行了一禮,然后走回了酒席之上,眾人見林黛玉神色有變,便也心照不宣的沒有立即詢問。
薛寶釵覺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但她不能發泄,因為今日她是主人,要盡到身為主人的職責。
戲臺上,戲子們努力的想要讓戲臺下的人獲得愉悅,從而獲得一些賞錢,可戲臺下的眾人,絕大多數的人心里都是藏著一些事情,就連平日里活潑的史湘云都是早早的告退回了賈母處,因為她覺得沒意思。
曲終人散,石氏和王鸞母女二人自薛姨媽小院旁的角門而出,坐上了早已在榮寧二府之間夾道中等候的馬車,回了王宅。
一路上,石氏都是閉目沉思,而王鸞也未曾開口問話,顯得有些戰戰兢兢。
石氏身感疲憊,由著疏影和婆子攙扶著自己回到了正房中,令她意外的是王子騰卻在等她。
只聽得他問道“夫人,林家的姑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