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聽起來總是沒有了剛才的韻味,想必是用琴之人還不是很熟練,盡管吹笛之人縷縷遷就,可終究還是不及開始。
王熙鳳顯得悻悻然,之后問道“平兒,你去園中問問看是怎么回事!”
平兒笑道“奶奶,這琴音和笛音都像是從林姑娘的瀟湘館傳來的,我之前聽紫鵑說過,林姑娘會彈琴,想來這琴音出自她之手。至于一開始的笛音,奶奶難道猜不出是誰?林姑娘那般性情,能讓她琴和者,想來只有王家大爺了。”
“攸弟何時會吹奏笛子的?我怎會不知?”王熙鳳疑惑問道。
“奶奶不知也是正常的,去年薛家大爺生辰之際,那時薛家姨太太一家還住在梨香院,當(dāng)時攸大爺就是吹奏一曲以助興,只是當(dāng)日聽得那曲之人寥寥不過十?dāng)?shù)人罷了。”平兒可惜的說道。
“原道是這樣,真是羨慕啊!”王熙鳳一面笑,一面又摸了摸一旁賈巧姐的額頭,神思漸漸的飄遠(yuǎn)了。
平兒知道王熙鳳的心思,可是對于女子來說,嫁給自己心甘情愿的人太難了,誰都想要個知心人,可知心人天下又有幾對呢。想到這,平兒也是搖了搖頭,自己已經(jīng)不是年輕的小姑娘了,更不應(yīng)該再升起這種不該有的心思。
瀟湘館北面,秋爽齋內(nèi),賈探春侍立在院內(nèi),她當(dāng)然也聽到了自瀟湘館而出的笛聲和琴音,可那人太過于優(yōu)秀,優(yōu)秀到她根本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更何況她有自知之名,賈探春想起了大姐省親那日在正殿中姐妹之間作詩,當(dāng)時的自己就明白不如釵黛二人,更遑論王攸。
這也是她極為不爽初十那日史湘云贏了王攸一事,在她的心中,王攸是最厲害的,攸哥哥這三個字也是她第一個喊出聲的,可現(xiàn)如今自己的心意只有自己知道,這似乎看起來頗為可笑。
笛聲一出,她便是知道那是王攸所奏,還是她知道的《春江花月夜》,這首有著‘孤偏蓋全唐’美譽(yù)的詩作,她最為喜歡。前方笛音之始,她就跟著笛音曲調(diào)默默背著全詩詩詞,可惜那人不是為她而奏。
“江流宛轉(zhuǎn)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lián)u情滿江樹。”
一詩背完,賈探春也是不自主的落下了淚,然而這個中心酸,只能由她一人承受,因為那種情愫她不敢告知他人,因為那人是王家嫡子,是兩元進(jìn)士,今科探花,而她則出身卑微,只是個庶女。
可心酸的何止她一人,從王夫人上房處剛回來的想著去看看林妹妹的賈寶玉,他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沁芳亭內(nèi),直到襲人找到他,將他領(lǐng)回了怡紅院;與瀟湘館一水之隔的滴翠亭處,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郁郁寡歡晃動著手中團(tuán)扇的薛寶釵,口中發(fā)澀的說道“古有長卿文君之鳳求凰,今有文泱黛玉之花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