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夫人自后宅來到賈政的外書房處,看見了安然無恙的侄子王攸,越看越是覺得滿意至極,正欲上前疼愛一番,不過卻被王攸以還有事要做婉拒了,王攸不失禮數的請安行禮后,便先一步告辭往園子中走去。
王夫人覺得王攸近來和她疏遠了些,便對賈政說道“這孩子怎么反倒和我生分起來了,我再怎么說都是他姑母不是?”
賈政沒好氣的斥責道“你當這里是后宅嗎?倘若被外人瞧見,又會如何笑話咱們!”
王夫人知道賈政今日心情不適,自然也沒反駁于他。
賈政見王夫人一時沉默,冷哼一聲后說道“攸哥兒不日就要回家去住了!”
“回家?!”王夫人心中一驚。
“怎么,難不成你要留他在這住一輩子不成?”
“老爺,我并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沒想到會如此匆忙!”王夫人解釋道。
“此事舅老爺和我打過招呼了,還有一事,寶玉整日里胡作非為,著實應該好好管教一番,老太太那邊之前放了話給我,我自不好違背她的意思。”
“寶玉那我會好好照管的!”王夫人急忙應道,隨后又問道“攸哥兒回家后,他那蒼泱筑又當如何安排?”
“除了那院子本身之外,里面的一應陳設都是攸哥兒從王家帶來的,先隨他意吧!”賈政說道。
“老爺您的意思也是我原本的意思,還有攸哥兒他有沒有”王夫人希冀的看向賈政,希望得到的是那個好消息。
“圣上自有決斷,豈容你在這胡亂猜測!”賈政再度斥責道,然而想起制砼一事,語氣緩和道“圣上卻有讓攸哥兒出仕之意,只是圣旨未下,終究不成定數!”
聽到賈政語氣緩和,且又談及圣旨二字,王夫人心里更是一喜。雖說初一那日王攸已經將入仕之意轉告于她,但那時只是揣測之言,不如今日從賈政口中所知之真實可靠,王夫人也相信這第二次面圣必定會像第一次面圣那般使得王家再獲圣寵。
“老爺,我這倒是有一事想著聽聽您的意見!”
“說吧!”
“您也知道寶玉這孩子心性跳脫,更是個收不住心的,需要人管教,我知道老爺原先是想讓攸哥兒進園子幫襯一把,只是攸哥兒比寶玉小上那么幾個月,寶玉又常據著兄長的身份,何況天底下也沒有弟弟管教哥哥的事的,更遑論二人還是表兄弟,我想攸哥兒心里也清楚,寶玉那孩子心里也明白,這不兩個孩子就有了隔閡。”王夫人如是說道,“昨日我問了寶玉房里的丫鬟,也好生的囑咐了她們,只是眼下寶玉愈發的大了,是不是應該給他提前說個親事,這樣也好多一個人管教他,指引他上進才是!”
“親事?!”賈政臉色一暗,當即說道“小小年紀,他能懂什么,別到時候反倒學壞了!”
“只是提前定下來,這樣也好有個名分不是,更何況府里這么多人看著”
“若是真有這么多人看著,那作死的奴才豈會做出那些蠢事來?”賈政反問道,“我看此事再等等為好,等他再大些,現在當務之急是對他好好管教,扭過他那貪玩的性子,用心”
賈政話還沒說完,突兀的想起剛才王攸那句‘天怒降臨,諸事不遂’,立馬止住了嘴,不肯多言了。
王夫人以為賈政不同意,也就沒再勸說。賈政心中有事,覺得乏了,想著回夢坡齋休憩一陣,于是站起身出了外書房的門,而王夫人則跟在賈政身后,一同回了后宅,不在話下。
卻說王攸穿過一矮門,信步的朝大觀園方向行去,哪知在拐角處,遇見了姐夫賈璉,只見他從一不知名的小屋內走出,身旁跟著兩三個小廝,正一左一右的和賈璉說著什么,惹得賈璉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只聽得面容清秀的賈璉口中唱道“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