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日王攸進了賈政的外書房,在賈政將原本匯報事情的賈璉打發出去后,賈政便讓王攸落了座,并安排應值小廝奉上茶水和點心,以備果腹食用。
“文泱,這是今日我去工部衙門得的調令,你看看吧!”賈政開門見山,當即從袖袍中取出一張黃藍相間的絹帛,遞給了王攸。
王攸急忙上前,恭敬的從賈政手中接了過來,然后小心翼翼的打開絹帛,只見上面寫道
著工部虞衡清吏司員外郎賈政調任內務府造辦處辦事。
是的,就這么一行字,甚至連王攸的名字都沒有寫在上面,而且沒有寫明任何原因。
“姑父,這”王攸相當困惑的看向上首位坐著的賈政,又說道“這內務府造辦處是何地?隸屬于哪個部門?又是做什么的?”
“這造辦處原本是屬于工部的,不過在前朝的時候就劃歸于皇室所有,是故不屬于六部統轄,你莫要小瞧了這內務府造辦處,它專為皇室制造御用品,屬于特殊機構,同時只有頂尖匠人才能夠在其中任事,這其中的頂尖匠人有的出自工部,有的出自戶部,但無論如何,都是直屬于皇室。”賈政解釋道,當說到最后一句時,臉上反而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只聽得他嘆道“我自知能力有限,此次能夠進入內務府造辦處辦事,著實是因為你的緣故,也可見制砼一事非同小可,若在工部開窯冶煉,或許我還能幫上一些忙,這內務府造辦處反倒成了麻煩,本事不高,能力不足者去了這造辦處辦差,是要被笑話的。”
賈政的這句話同樣也是在勸告王攸,畢竟王攸太年輕,年輕在那些能工巧匠的眼里就是能力不足,本事不高的代名詞。他著實怕王攸去了那禁不住打擊,從而毀了自身的前途。
“原道是這樣!”王攸也忙點頭笑道,這內務府造辦處相當于國家研究院,只不過是為皇室或者說是圣上一人服務。想到這,王攸便笑著說道“姑父還是放寬心為好,有道是‘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我等盡人事即可,至于最終能否成功,完全在乎天意。這內務府造辦處既然直屬于皇室,那么這福禍二字完全在乎天意,既是天意,那也只好聽天由命,我等再如何的怨天尤人亦是無用之舉。這制砼一事我有信心!”
賈政看著鎮定自若,談笑風生的王攸,也不免有些自慚形穢,他不認為王攸是在虛張聲勢,雖然不知道王攸的底氣和信心出自何處,但是這種處變不驚的態度著實讓賈政欣賞不已。
“不錯,這福禍確實是相對的,相較于工部,造辦處的行事效率更高!”賈政頷首道。
“差點忘了,還未恭賀姑父榮遷!”王攸又作揖行禮恭賀道。
“呵呵。”賈政勉為其難的笑了笑,而后說道,“說起這內務府造辦處,薛家的生意有不少就是出自那,只是現如今蟠兒那小子不用心,諸多生意就此荒廢了,只剩下了掛在戶部的虛銜名頭了!”
王攸聽得此言,不免啞然失笑,甚至連評論之言都是沒有,無論是賈政還是王子騰,對于薛蟠的印象都是不怎么好,主要是怕薛蟠再鬧出人命來,反而成了拖累。
“姑父,不知您何時前往這內務府造辦處?”王攸問道。
“明日你與我一道前去!”賈政看了一眼王攸,當即囑咐道。
“好!”王攸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當即就應了下來。
“今日午膳就在這用吧!”賈政又側頭看向那放在角落處的自鳴鐘,上面的時間也近午時。
午膳相對來說更為精致,像是姑父賈政特意命人依照自己的口味制作的,在賈政示意動筷后,王攸也并未客氣。
“食不言,寢不語。”賈政也并未讓小廝伺候用膳,姑侄二人都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因為明日過后,二人就要面臨相當大的挑戰,畢竟福禍相依,此刻是福,指不定哪日就大禍臨門。
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