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道。這官場說話不可太直,但也不可過曲。曲直之中輔以虛實,如此交叉間錯,方能避免禍從口出!只是這度如何把握,屬實無法言傳身教,只能靠個人慢慢摸索?!?
“姑父,您說的我記住了,只是眼下我有一事不明!還望您能夠為我解惑!”
“說罷!”賈政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當即說道。
“當年我自蘇州回京的路上,從賈雨村口中得知金陵護官符一事,個中言曰‘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這其中賈史王薛說的正是咱們四大家族,此事又當何如?”王攸淡然的口述道。
“這事你父親既然沒說,那我也不會說的,文泱,這事情你不宜插手!”賈政皺眉道。
“為何?”
“沒有為什么!因為你年輕,有些事你不明白,知道的太多反而對你不好!你就不要繼續(xù)可了!”賈政的語氣漸漸的變得凌厲,就連目光也多了一絲不耐煩。
“是不是和江南甄家有關?”王攸隨口試探道。
賈政一言不發(fā),又拿起擱置的毛筆,蘸了些硯臺中的墨汁,然后在紙上寫著什么,王攸也沒去細看,畢竟這涉及個人私事,又聽賈政說道“今日內務府發(fā)生的事情我寫了封書信于午后已經派人送到你父親手上了!”
“”
“你父親回信說讓我自行處置,我看你還是不明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與其將來讓你因口出狂言得罪了他人而受到刑罰,不如今日就讓你受些苦,也好給你長長記性,去那邊跪著吧,一個時辰后再回園子!”賈政沒好氣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蒲團,命道。
雖然賈政并未直面回答,看來那護官符一事的確和江南甄家有些關系,王攸當即從榻上起身,然后跪在了蒲團之上。
賈政看著毫無怨言的王攸,訓斥道“你好好想想我剛才對你說的話,一定要放在心里,時刻的提醒自己,我知道你可能看不慣阿諛奉承,你有君子之風,可朝堂官場之中,這高潔君子容易吃虧,既然選擇走這條道,你就得做好被同化的準備,但同化不是讓你同流合污,奉承之言也不一定是刻意討好,這曲直虛實如何把握完全在于你自身。你要學會圓融貫通,哪怕身不由己,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心才是!”
“”
“唉!”賈政嘆了口氣,然后便起身離開了夢坡齋,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了門口應值的小廝,一個時辰后再進去。
王攸看著面前墻上掛著這幅出自唐寅的畫作,他在畫作的右下角發(fā)現(xiàn)了一行小字,雖不顯眼,但他還是注意到了‘林如海表贈’幾個字。
王夫人上房處,王夫人正和探春說著什么,探春的臉色也漸漸得好轉了些,突然外面有嬤嬤傳報說是老爺過來了,探春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恭敬的站在一旁,一動也不敢動。
賈政信步踏入里間,看著桌上還未動筷的晚膳,然后就坐了下來。
王夫人對玉釧吩咐道“去,再去傳些膳食過來!”玉釧領命飛快的跑了出去。
賈政喝了一碗湯羹后,便是停了下來,然后看向一旁恭敬侍立著的探春,嚴肅的說道“你還呆在這做什么?現(xiàn)在都快戌初了,還不回園子?”
探春不敢說話,正要請辭離開,一旁的王夫人笑著走到探春身邊,對賈政笑著說道“我還有些話要交代她?!?
賈政掃了一眼王夫人,然后指了指碗中的湯羹說道“半個時辰后讓丫鬟送碗湯羹去夢坡齋給攸哥兒!”
“為何老爺您不帶他一起過來?”王夫人可道。
“他今日犯了錯,要罰!”賈政有些生氣的說道。
“老爺您”若非眼下探春在這里,她肯定要好好詢可賈政一番。賈政嚴肅說道“我是為了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