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子騰自宮中心有余悸的回到家中,發現整座王宅被百余名軍士包圍,當即就意識到圣上還是沒有祛除疑心。
王氏父子二人,一文一武,加之王攸今日在大朝會上被繕國公石銘捧殺成王佐之才以及群臣圍繞王攸齊心協力對圣上旨意有反對,這怎能不讓那個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心生猜忌。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同樣也可以理解為知臣莫若君,算起來,王攸屢次揣摩圣心皆中之,難道此事圣上會不知?
騰云齋內一片狼藉,這都表明圣上需要一個解釋,他要的不是王子騰的解釋,而是王攸的解釋。
多智如妖,若是王攸此人不能夠為圣上所用,那么圣上必定會毫不留情斬殺!
金鑾殿之上只處置了原兵部尚書謝上,對其它助紂為虐,奉承附和者既往不咎;御書房之中對王子騰和賈雨村敲打試探,事后都放其出宮歸家,甚至還賜膳王子騰;皇宮之外,早早派兵圍住王宅,名為看護,實為震懾,一旦圣上證實心中猜忌,這群軍士立刻成為抄家之兵,于此同時也是在做給列位臣工,諸位百姓看,表明哪怕是一件小事,圣上也不會放過。
這才是恩威并施!
這才是帝王心術!
“舅舅,為何?”薛寶釵以及場間一眾女眷一并看向王子騰。
“看來攸兒說的沒錯,我這外甥女確實有點聰明!”王子騰笑著說道。
薛姨媽拉了一下寶釵的手,將她拉至自己的身邊,然后說道:“哥哥,寶釵她也是心急攸哥兒,你別怪罪她才是!”
“她畢竟是我外甥女,我哪里會怪罪她。”王子騰回應說道。
“老爺,現如今咱們應該怎么辦?”石氏心中掛念兒子,一時間難免慌亂,是故問道。
“一如往常,只是得吩咐下人不要出府了,圣上諭旨上寫明了自今日未時起任何人不得擅出擅入,違令者斬!”王子騰看了一眼薛家母女,然后又對石氏說道:“我王氏一門命運如何,盡系于今日,系于攸兒了,當然也系于圣上!”接著他看向自己的女兒王鸞,后者的美目中噙著淚花。
王子騰看的出女兒有了心結,認為今日王氏遭難皆罪在她一人,想到往日種種,自己著實對這唯一的女兒心有愧疚,正如王攸所說,為什么要用一個弱小女子當做籌碼,于是當下開口解釋說道:“我和攸哥兒今日大朝會上被人參了,受了圣上猜忌!”
“攸兒不過是”石氏看向王子騰,只見后者搖頭說道“那件小事何足掛齒,朝堂之上的事你們不會明白的!”
“是!”
卻說王攸被一行錦衣衛押送至北鎮撫司,他一路上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父親王子騰應該無恙,最起碼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王攸從馬車上下來,順帶著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看著衙署正門處匾額上寫著的北鎮撫司四個字,不禁覺得全身有些發冷。
錦衣衛是圣上手中的一把刀,同時也是圣上的眼睛。
“王探花,我只能送你到這了,接下來的路你一直往前走就是!”為首的錦衣衛官員在二道門門檻處停了下來,然后指向前方一條長長的甬道,冷肅的說道。
“有勞總旗大人了!”王攸忙拱手作揖道。說罷,他便獨自一人走入甬道,這條長直的甬道約莫百米,兩側的墻很高,用青磚砌起,足足有兩層樓那般。若非是夏日未時的太陽還高些,將這甬道照的亮堂些,屬實有些陰森可怖。
饒是如此,王攸自感如履薄冰,他很難想象那些犯了大罪的臣子一旦真的被抓入這北鎮撫司衙門,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行至甬道盡頭,一道破舊的小門出現在王攸的左側,正當王攸心想著要不要推開門的時候,門卻被人自動拉開,開門人也是個錦衣衛,從他的衣著上王攸知道此人是個百戶,要知道一名百戶在錦衣衛當中已經算是中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