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二爺,薔二爺!”一小丫鬟拿著點戲的花名冊交到了賈薔的手中,又聽她說道“薔二爺,我們二奶奶點了一首《裊晴絲》,你可得仔細著些,二奶奶還和老太太事先商議過,老太太也是應了的。”
賈薔一聽這話,忙正色道“好了,我知道了!既然是二嬸子點的戲,我回頭給她安排上就是!”
那小丫鬟得了應,自是轉身離開回屋匯報去了。
賈薔將戲單湊著燭火的微光看了一眼,除卻《裊晴絲》之外,還有兩三首別的唱詞,好在這些平日里都練過,只是這《裊晴絲》當屬齡官唱的最好,可是齡官的脾性賈薔最是清楚,可這戲畢竟是經了老太太的目,若換了旁人,若是唱的好,這賞錢就少了,若是唱的差了,到時候指不定上面還會怪罪下來。
想到這,賈薔咬了咬牙,找到了正在裝扮化妝的齡官,和后者說道了這《裊晴絲》的事。
齡官一聽這戲名,臉色就有些難看,五月中旬的時候自己大病了一場,雖說后來經賈薔悉心照顧慢慢有所好轉,可六月份下了二十來天的雨,這在外排練《裊晴絲》的時間自是少了許多,自是有些生疏。
“我不會唱!你還是找別人去吧!”齡官使氣說道。
賈薔見她生了氣,忙走上前,輕聲安慰道“你就行行好,當幫我這個忙,這一次難推脫了,老太太可是過了目的。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辦砸了這個差事吧,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我們又當何去何從呢?”
齡官看著眼前這個俊俏公子面帶難色,也覺得心里委屈,不由的落了淚。
賈薔見她落淚,心中自是一軟,當即保證道“就這一回,以后你若是不想唱,那便不唱。”
齡官聽著這話,忙搖頭道“算了,我并非是那種人,我只是覺得有些苦!”
賈薔當然聽出了她這句話的意思,他是寧國府的正派玄孫,自幼父母皆亡,后來跟著賈珍過了一段時日,素日里和賈蓉交好,雖說后來因娘娘省親得了眼下這個總管戲班的差事,可相較于那些真正的豪門公子,卻是差的極遠。
許是看出了賈薔的出神,齡官以為自己說道了他的痛處,忙止住了淚,應道“我唱就是!你別多心,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賈薔看著淚光點點,嬌俏美貌的齡官,不由的笑道“今日是乞巧節,回頭你要什么,就算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
齡官笑著點了點頭。
賈母三間小廳前的院落內,一眾丫鬟和婆子忙碌著手上的活計,有的擺放茶碗筷盤,有的安置座椅,有的張燈結彩,還有的準備膳食珍饈等等,好一番歡聚一堂的場面。
這時,路中間的過道上,一個嬤嬤快步的找到琥珀,琥珀見嬤嬤神色緊張,步履慌亂,以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大事,先開口問道“怎么了?”
嬤嬤回道“那位爺回來了!就在二門門口!”
琥珀掏了掏耳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嬤嬤口中的爺是誰,嬤嬤一急,自打嘴巴道“王家大爺!攸大爺!”
琥珀神色一驚,急忙往院落里面跑去,掀起門簾子,透過屏風看見賈母正和薛姨媽,王夫人,邢夫人,王熙鳳說著話,自不敢上前打擾,而是做了一個手勢給了鴛鴦。
鴛鴦早就發現了琥珀的身影,含笑著快步來到琥珀這,琥珀用手擋住嘴巴,悄悄的說道“攸大爺回來了!在二門門口!”
“真的?!”鴛鴦驚疑道,聲音也有些大,當然被屋內的賈母發現了。
賈母當即問道“鴛鴦,琥珀,你兩人神神秘秘的說道什么呢?難不成出了什么事不成?琥珀,你過來,你來說!”
琥珀低眉順目的快步走到賈母等人面前,稟報道“二門處的宋嬤嬤說是攸大爺過來了!”
賈母聽這消息略微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說“快,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