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天底下沒有不為兒女著想的父母!”薛姨媽勸慰道。
“話雖如此,可同樣天底下多有埋怨父母的兒女啊!”賈母意有所指的說道。
薛姨媽一時不知如何回話,而賈母也并未在多說,正如王攸先前所說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至于那些不該說的,完全靠自身領悟,我就算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解釋給你聽,你不明白,到時候反倒成了怨恨自己的那個人,這著實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賈母領著一眾族中女眷祭拜了織女星,后又像往年一般,舉行了一些簡單的乞巧活動,便是各自散了。此處不在話下。
且說王攸從賈母小院離開后,第一時間找到了王辰和王亥二人,好在二人并沒有喝多少酒,反倒是伺候賈璉的那個名喚慶兒的小廝喝的爛醉如泥。二人見到王攸過來,急忙站起身。
“兩位先回家去吧!若是父親問起來,就說我和這面府上的姑老爺有事相商,今兒就歇在這面了!讓他放心!”王攸囑咐道。
“是!大爺!”說罷,二人就要抬腳離開。
“對了,還有一事,明日你二人于午時二刻到北城那處‘朋來酒樓’門口等我!”王攸又說道。
“是!”
安排完了王辰和王亥二人,王攸徑直的前往夢坡齋,他從小廝口中得知賈政此時正歇在夢坡齋,至于賈母小院中今日的發生的事情想來賈政肯定已經知曉。
不過家中私事不及朝廷公事重要!
制砼確實遇到了難關,同時因為天時的原因出了差錯!王攸今日和賈璉說的那兩個巧字的另一層意思就是他當時正好要過來這榮國府和賈政商議制砼一事,力求克服難關,尤其是人和這一塊,才是重中之重,倘若那些匠人不聽話,那才是真的無可救藥了!
對于賈王兩家,滅頂之災就在眼前!
至于賈寶玉今日說的那番話,實數以偏概全的小兒之言,這世道哪里有什么是非分明,非黑即白的事,底層那些被壓迫的窮苦百姓無知無識也就罷了,若像他們這樣的人家要是這般想,純屬是取死之道!
他們這樣的鐘鳴鼎食,豪門大族人家,自有了祖上余蔭,一出生便是處在了官宦場中,醉生夢死的紈绔子弟暫且不論,可真正扛鼎家族之人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自身所在的局勢,而不是妄談圣賢,針砭朝廷。
不過有一點賈寶玉算是給自己提了個醒,那就是國賊祿蠹,歷朝歷代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可青史留名和遺臭萬年的那些人區別在于何處,他們都是人精,可造成這一切的都是當時的局勢,人改變局勢的同時,局勢同樣也對人心產生了影響。
而這就是身不由己的本意!
曾子有言“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這三省放在當下確實是過了時,畢竟要省視的東西越來越多,現在的人和當時的人不同,也和未來的人也不相同,但人應該保持住最本質的東西,而不是選擇去忘卻!
這便是初心!
王攸一面走,一面省視自己的內心,完善正心修身的過程!
及至夢坡齋院門前,王攸的目光依舊清澈明亮,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也問心無愧!
因寶玉一事,賈政身邊所有的小廝都被趕了出來,頭兒見到王攸前來,面帶悲色的說道“攸大爺,我們老爺剛才摔了好幾樣的東西!甚至今日的晚膳還沒用!”說完,就要進去通報。
王攸阻止了頭兒的動作,獨自一人踏入了小院,接著輕輕扣動房門,說道“姑父,是我!”
賈政聽到門外王攸的聲音,陰沉的臉色也略微回轉了些,然后親自拉開屋門,讓王攸走了進來。王攸見到滿地的瓷片和倒塌的花盆架子,足以想見賈政這日是發了多大的火。
“那個作孽的畜生!不識好歹的東西!真是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