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一句“峙淵終于長大了”,直聽得里李岳心中一暖。
前世的他在十八歲上下便沒了父親,母親很快便改了嫁,之后的十多年他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不論他多么努力,不論他多么勤奮,從未有人在意過他。
想起了往事,李岳不禁有些愣神,怔怔地忘了搭話。
“嗯……”
見李岳怔怔地沒有搭話,老人又沉吟著開了口,“去年,你給自己取了峙淵這個字,當時你三叔就跟我說過,你名岳字峙淵應是取自岳峙淵汀一詞,頗有意境,卻也有寡淡孤傲的嫌疑,除非你能領悟到謙虛二字的真意,否則只怕于你的前途并無裨益!”
“是!”
聞言,李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又是一躬身,“峙淵定當引以為戒……”
但他心底卻并不平靜原來,峙淵只是表字,而這李峙淵的大名竟然也叫李岳!
但凡讀過些書的古人在成年舉行冠禮之時,都會為自己取一個表字,之后不管是自報家門還是與人稱呼常常用到的都是這個表字,這叫做“以字行”。
原來這個李峙淵是去年取的表字,也就是說李峙淵應該已經二十一歲了。
只是,這具身體也太孱弱了些吧!
“好!”
老人并不知道李岳心中所想,見他一副誠懇受教的模樣,不禁贊了一聲,笑呵呵地站了起來,“二叔公本想過來開解開解你,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已經想通了,那二叔公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二叔公,請稍坐!”
李岳連忙挽留,“吃過飯再回吧。”
“不了,”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入冬了,你三叔也該回來了,我得回家去等著他。”
“那我送你!”
李岳并不知道自己那個三叔是誰為何有離家遠行了,卻知道這個時代的通信極不發達,遠行的游子很難將自己歸家的具體時間告知家人,而思念深切的家人就只能守在家中苦等了。
所以,李岳并未挽留老人,一路將他送到了大門外才返回院中,卻沒有回內院休息,也沒有回客廳烤火,而是在院中漫步徜徉起來,仔細審視起了這座大宅子。
和在臥室里翻找出來的那些銀錢一樣,這座大宅子從現在起也是他李岳的財產了。
宅子的門臉雖然只有三間房寬,卻有三進三出四座院落,每進院落又是一座獨立的四合院前院共有五間房,左側還有一座不大的偏院;內院有十間房,除了正廳和兩側的臥室,左右還各有兩間廂房,李岳便住在左邊的廂房里,那叫西廂房;后院同樣也是十間房……
“少爺,餓了嗎?”
李岳剛剛走進后院,紅袖就從炊煙裊裊的廚房里跑了出來,笑意盈盈,“飯菜很快就好了。”
“不餓,”
李岳沖她微微一笑,“只是隨便走一走……這么些年了,還沒有仔細看過這棟宅子呢!”
“倒也是,”
紅袖微微一怔,笑著附和了起來,“以往你可從來沒進過后院呢!說是……君子遠庖廚……”
“你這丫頭,”
李岳只覺面皮一熱,佯怒瞪眼,“這是在擠兌我啊!”
“我哪敢!”
紅袖一吐舌頭,連忙扭頭就往廚房里鉆去了,“少爺你慢慢看,我還要給吳嬸燒火哩!”
說著,小丫頭身姿搖曳地鉆進了廚房,隨即,廚房里響起了銀鈴般的輕笑聲。
望著炊煙裊裊的廚房,聽著那銀鈴般的輕笑聲,李岳的嘴角也悄然泛起了一絲笑意。
良田大宅美婢……這人生吶,真美好啊!
暮色漸濃,李岳回到客廳烤起了火,忠叔和阿虎相繼而回,飯菜也陸續端上了桌,三菜一湯一盆飯,卻只有一副碗筷。
“紅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