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陽府地處江南省西道的西北部,境內多山地丘陵。
石碣村坐北朝南,依山面湖,西山自大龍湖畔向北綿延百余里直至圣龍江畔,正好橫自村西而過,因而被村里人稱為西山。
聽忠叔說,新房的位置就在西山腳下靠近大龍湖的位置,但李岳最近幾天一直都很忙,還未曾過去看過。
如今,胰子終于試制成功,李岳得了空閑自然要過去看一看的。
“秀才公,又要去湖邊練拳了?”
“秀才公,都有好幾日不見你去湖邊練拳了,在家忙啥呢?”
“秀才公……”
李岳走在村中青石板大道上,碰到的村民都和他熱情地寒暄著,一張張質樸的面孔上比往日更多了幾分喜色。
想來這喜色正是源自于昨晚的那份“遼東大捷”的捷報吧。
遼東大捷,這天下又能太平些日子了!
他們只是升斗小民,只想太太平平過日子,守著這片熟悉的土地太太平平地過一輩子。
或許是因為前世的經歷,李岳并不擅長與人寒暄,不管對方說什么,他都只是用“早啊”這兩個字回應,但那一臉燦爛的笑容卻讓人如沐春風。
一路出了村西口,李岳沿著結了冰碴子的土路一路朝大龍湖畔小跑而去,跑出兩百來米,便隱約看到了山腳下的工地——三間低矮的窩棚,窩棚旁的平地上還有已經砌了半人多高的磚墻。
李岳停下了腳步,一打量周圍的地形,便調一頭朝,大步流星地那片工地去了。
工地位于山腳下一出高臺上,低矮的窩棚里炊煙裊裊,與那縈繞在山間的晨霧交錯纏繞著。
新房開工之前,忠叔先蓋起了這三間低矮簡陋的窩棚,開工后,他和幾個家離得較遠的工匠師傅們便在這里吃住。
“蠻夷終究是蠻夷,如何斗得過們大煌王朝?”
“就是,我大煌王朝十三省百余府衛那么多子民,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們了!”
“等著瞧吧,用不了多久,楊督師一定就會帶著我大煌王朝的千軍萬馬殺到韃子的老巢去,把他們那個什么可汗一家子全都綁了送到京城去游街示眾!”
“那敢情好,到時候我葛富貴就買它十幾掛炮仗從石虎村一路放到大龍湖邊去!”
李岳一路朝工地而來,遠遠地便聽窩棚里傳來了滿是快意的談笑聲,其中一個聲音正是忠叔的。
“忠叔,”
李岳尋聲走到了那間窩棚的門口,就見忠叔和個中年漢子正圍在火盆邊談笑風生。
“少爺,”
忠叔連忙起身,快步迎到了門口,“老奴這邊正好有事要你定奪。”
說著,忠叔已經走出了窩棚,抬手一指旁邊那間炊煙裊裊的窩棚,壓低了嗓子,“石虎村的秀英姑娘昨天傍晚找到老奴,說想討個差事,聽說她家里挺難的,老奴就擅作主張把她留了下來,讓她給大伙兒做做飯,本想嘗過了她的手藝再去跟你說的……”
“忠叔,”
李岳大致聽明白了,笑著擺了擺手,“往后,這樣的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用不著特意跟我說。”
“是,”
忠叔神色一松,“少爺,要不去檢查一下……”
“不用了,”
李岳笑著打斷了忠叔,“我就是來看看你們在這邊吃住怎樣,有沒有困難。”
“沒有,沒有。”
忠叔連忙陪笑,“米、菜和石炭都備得很足,吃得飽,住得暖。”
“那就好,”
李岳點點頭,望向了已經砌了有半人多高的墻,“這進度挺快的嘛,看來再有個把月就能完工了。”
“用不了個把月!”
聞言,忠叔呵呵一笑,抬手指向了遠處堆著的圓木,“這邊在砌著墻,那邊也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