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剪刀的主人這時候才出現,乃是一名短發蓬亂的少年,灰袍破舊,不知道漿洗過多少次,瓜臉算不得白凈,連同瘦削的身形來看,總像是長期吃不飽的模樣,但偏偏一雙鼠眼炯炯有神。
這身打扮讓江楓頓時有種莫名熟悉的錯覺,但他也知道自己從未見過這名金丹初段修士,便抽回“攪海坤力大棒”,袖中將“尖嘯護符”暗自攝起,隨時準備激發,卻見那精瘦的少年左右瞄了一眼,笑道
“想不到你這畜生還有幫手在此。”他將金剪刀擎在身前,“不過都是些稀爛資質的貨色,連你都不如。”
“竟敢罵你爺爺,小子報上名來!”被叫破短處,還未等江楓發作,黑小子英歌先一步飛掠出陣。
“我說的是實話,難道有錯?”那少年爭辯道,“你這畜生找幫手也沒用,犯下錯事,還不束手就擒,跟我回宗內等候發落。”
“道友請問名號。”紓解了半天情緒的江楓,感受到身下黑鯨的戰栗,知道眼前這修士雖然其貌不揚,且只有金丹初段,準確說是金丹一重,但能追上黑鯨的人,定有非凡之處,而且這少年說“回宗內發落”,想必是有跟腳的人。
“在下弘知,天音寺修士。”少年看了一眼江楓,“難不成這傷人的畜生是你的?按說這器靈煉制的手法也算高明,不過明顯用了違禁的固化魂靈之法,你可知罪?”
你知道的還挺多……江楓暗忖,對方提到“天音寺”,他忽然理解了之前的熟悉感來自何處,便自動忽視了對方的桀驁,“同光是你什么人?”
“乃是家師,怎么,你這妖匪認得我師父?”弘知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江楓一陣,又看了看后面飛劍上的數人,“難不成,你是淺山宗的掌門江楓不成?”
“正是在下。”江楓不知道對方從何處得來的結論,但可見此獠也算是心機聰敏之徒。
“縱容手下襲擊他宗修士,你可知罪?”
“可有證據?”江楓從黑鯨身上飛掠而出,立在半空,給黑小子英歌使了一個眼色,又上前數步,“黑鯨的確與江某有些牽扯,但它并非我宗修士,而且,它怎么無緣無故襲擊天音寺同道?”
“你問它自己。”弘知右手一指黑鯨,黑鯨的身形頓時一滯,全身如被閃電擊中,威力竟不啻于江楓手中的云星鍛錘。
嗯?江楓不禁色變,眼前這弘知,竟有此般手段,原來他能力挫黑鯨的關鍵在這。細看之下,對方手中正握著一枚微不可查的細小環狀法器,像一枚黃銅戒指,但又有部分殘缺,必是此物的功效。
“我只是吃了你們兩名修士,有什么關系,本來都是已判了罪的死囚,早晚要死,不如我給他們一個痛快。何況餓極了,我又有什么辦法,你要不服氣,扔了手中東西,和我們打過一場,贏了便跟你走。”
“就你們?”弘知左右看看,忽然發現先前那個沒有禮貌的黑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繞到了自己的側后方,他不禁身形一頓,面上略顯慌亂,“怎么,講理不成,便想動手么?”
“沒有授權文書,妄自在金城盟內飛掠。”江楓覺得擺淺山宗的名號用處不大,要借就借一面大旗,“你可知罪?”
“只不過是個小過失,我師父自然會和萬盟主溝通。”弘知嘴上不肯認輸,身形卻急退,行將遁出圈外,忽然覺得周身景致倏忽間變幻了樣貌,方才的晴空萬里,眨眼間已是星辰滿天,他趕緊從懷中掏出一枚紅黑兩色的缽盂,道了一聲
“引!”
但見數十只各色形貌的赤紅鬼物,從那缽盂中快速沖涌出來,奔向四面八方,發出尖銳的嘶嚎,在周圍十幾丈遠的江楓和英歌,頓時身形不穩,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原本清明的思緒倏忽間變得混亂遲鈍。
還未等江楓激發“尖嘯護符”,融在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