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掌門此行,可有要事,故而偏要深夜來訪?”萬斐然臉上神色變幻,嘴角抽動,最終還是沒有發(fā)火,伸手示意江楓二人安坐。
“對江某的確很重要,故此才深夜過府叨擾,著實抱歉。”對方身形攢動間,江楓嗅得一抹墨香味道,心道自己的造訪,可能是打擾了萬斐然的雅興,倘若平常客人,他可能就推脫了,但對于齊國使者,他不敢怠慢,只得相迎,但卻驟然發(fā)現被騙,心中自然極不暢快。
不過江楓暗道我現在還不能管你高不高興,既然求上門來,那還是硬著頭皮說吧,左右看看,除卻兩名侍者之外,門外尚有四名親衛(wèi),這可比自己的掌門內府守備森嚴多了,看起來,萬斐然這個掌門當的看似逍遙,實則也如履薄冰,或者說,至少如樸鐵信所言,幾名手下在相關事宜上毫不含糊。
萬斐然愣了一下,隨手遣散了所有使者和親衛(wèi)。
“我要在溪谷城殺一個人,也可能是兩個。”事到如今,既然已經被迎到了掌門內府,江楓便干脆也不藏著掖著了,他本想給劉泗疆一個悠長的教訓,再取他性命,現在看,避免夜長夢多才是正道,至于動手間刀劍無眼,倒是不能保證只殺死劉泗疆一人。
“這不可能。”
萬斐然伸手止住江楓繼續(xù)說下去的意圖,“違反宗門立下的規(guī)矩,會影響我們的信譽。北劍門以商立宗,守信履約,不問既往是第一信條,除非他在北劍門作奸犯科。”
“給我一個薄面,此獠派人殺了我的夫人。”
“哦?”萬斐然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蘇黎清的女兒?”
“不,說起來,我這位夫人生前并沒有名分。”
“很重要?”
“很重要。”
“主謀是誰?”
“原來金城派長老劉奎一的兒子,劉泗疆。”
“那說起來似乎是你的連襟呀,倘若我沒記錯的話,他的夫人,不是那蘇吉兒么。當時我還寫了一首詩送給蘇黎清祝賀,不過他似乎欣賞不來。你們有仇?”
“有些很深的誤會。”江楓自然不能承認自己殺了劉奎一。
“聽說劉奎一是你殺的?”萬斐然一副了然如胸的模樣。
“事實上是他追殺我在先,但他中途與天理門起了糾紛,才是主因。”江楓決定仍然拿天理門做擋箭牌,反正當時那天理門修士馬士凱也未能生還,不會詐尸出來對質。
“你不承認也沒什么,像你這般資質平平之人,能晉升地級,手里又沒幾條人命,我是不信的。”
我的確資質平庸,不過你說話有點太直白了吧,江楓心道,要不是手下有幾名得力干將,背后又有齊國撐腰,估計你這張破嘴就能給你惹下不少麻煩吧,雖然心頭略有不滿,但現在有求于對方,江楓也只得賠笑道
“都是訛傳,江某的確資質平庸,如不是運氣好些,恐怕仍沉淪如舊。”
“沒必要自謙,你的本事,我還是有幾分佩服的。”萬斐然似乎不喜歡這類客套話,轉眼又看看英歌,“你這位兄弟,還是變回來吧,我這個人別的不行,看女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儀態(tài)裝的不像,坐久了便分明得很。”
英歌只得訕訕,收起女人扮相,但卻沒有回歸黑小子本色,而是變成了尹錯離的模樣,江楓眼神一跳,對他這失敬之舉也是一驚,好在萬斐然似乎并未在意,翹著腿呷口靈茶,“不知不覺說遠了,劉奎一死后,他這個不肖子投了誰?冷聽濤還是左子蟬?”
“目前在左子蟬手下當差。”
“也就是說,你現在要找左子蟬的不快了?”
“此事你知,我知。江某當銘記這個恩情。”
“這怎么可能,尚有天知,地知,萬物皆有靈,此間一切皆知。”萬斐然似有詩興未發(fā),但案頭的茶盞已空,他想要續(xù)上一杯,卻發(fā)現侍從已經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