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萬禹亭點點頭,“關鍵的問題還是天音寺的合作誠意。”
于是焦點又回到江楓身上。
“我們需要一個中人,以及足以證明天音寺合作誠意的信物。”蘇黎清見幾人都表態愿意入局,便也改了主意。
果然……落到了師兄趙吉元的算計之中,江楓當然也相信空口白牙,是不足以取信的,不光眼前這幾位人精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既然你們有意,我再去跑一趟。只是……”
“此事既由你發起,我們自然信你。”陳昆知道江楓的意思,實際上,這件事最早江楓也是通過陳昆上呈的,他從袖中抽了一張地圖出來,扔給江楓,“看幾眼,但不能留。話說回來,如果江掌門你生有異心……”
“此役之后,淺山宗沒了宗法制保護,我背叛聯盟,又是圖什么呢?”同聰明人說話,江楓自然也不用多說,瞄了幾眼陳昆扔過來的布防圖,此番對于金城盟的各種布置,算是心中有數了,再也不會發生“青石臺地”這種事前毫無知情的布置,將布防圖扔回,“蘇掌門,我們不如一同回青石臺地?”
“你們翁婿同回,也好有個照應。”鄭家聲幸災樂禍,顯然他看出來蘇黎清對于自己被繞過,心中正有不快。
蘇黎清沒吭聲,既沒拒絕,也沒同意,先一步出了軍帳,直奔西北而去,江楓也不猶豫,御起飛舟緊隨其后。
“下次有這等事,先告訴我。”青石臺地在望,蘇黎清穩住身形,面色沉靜,“別忘了,蘇錦可是我女兒。我能給你的,他們未見得能給你。”
“我懂。”江楓心領神會,作為北線總指揮,蘇黎清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被南線三宗分潤,如果麾下能統一口徑,在未來獲勝時自然方便爭取更多的好處,但江楓卻知道,能不能分到自己那里,還要看自己的貢獻。
各自回營,又枯耗了一天,無塵城果然沒有動靜,冷聽濤派出去的探子回報,天音寺只派了幾名閑散修士接管古井城,用來安撫尚未逃走的凡俗,有愿意到天音寺境內避難的,也盡數協助遷移。
看起來沒有防護大陣,天音寺也沒有進駐的意思,只是這些凡俗子民,倒是有些可惜了,不過即便給江楓這個機會,他也沒辦法勸說這些流民前往淺山宗。直到入夜到了子時,江楓才禮貌性的向蘇黎清打了招呼,再度出了防護大陣,到約定的地點,一處更北的江中沙洲,見師兄趙吉元和見性。
他故意早出來了小半個時辰,想從一直故作迷陣的趙吉元那里再透些話出來,陳昆的話看似簡單,實則是在告誡自己,一旦天音寺真的是在誆騙金城盟入局,導致損失,那么淺山宗,或許便不復存在了。
這賭注多少有些大啊,許福寧啊,許福寧,你這個便宜師父,九老頭的末席,可不要戲耍我呀!
…………
金光閣西南部的海角,這里風急浪高,一直被稱作“怒濤岬”。
浪花四濺的巖壁旁,三道身形扭曲的影子,倏忽間化去了狂躁波濤的勁力,但黑暗仍仿佛沒有受到任何驚擾一般,依然將這里擁在懷中。
“天音寺已經動手了。”聲音有些蒼老,正是齊伯塬,“許福寧的徒弟去了前線,并見了他那個新收的徒弟江楓。”
“這說明不了什么,我仍然持懷疑態度。”馬致遠的聲音忽高忽低,在海浪聲中若隱若現,“或許只是許福寧為了離間天音寺與我們的關系,才故作迷陣,他畢竟沒有去見同光,或者公冶鍇。”
“公冶鍇來見過我。”一直沒吭聲的寧立恒插嘴道,“他改了主意,想要求取提升資質的良方,但我沒答應。”
“這個時間點,你應該放棄成見。”馬致遠道,“雖然差了些,但總比同光要強。我們既然將魏國三分,就是為了方便統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