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王顯道所言,勞師襲遠。
在夜幕遮掩下的密林中修整片刻,望著盤沱江滾滾而下的濁流,江楓不由得心生感嘆。無暇去關注眾人臉上或濃或淡的憊色,前路漫漫,只得奮力向前。
連續繞過三座小城,這些城池不是沒有價值,但相比目標仁壽城,還差得遠。此間已經深入天音寺腹地,一路平川,御劍飛行過于招搖,累了也不敢停歇太久,只能磕了丹藥僅憑腳力前行,即便這樣,隊伍也漸漸分成兩個部分,見此情況不可避免,江楓便吩咐盧天明、王彥之二人負責斷后,自己則親率尚有余力的眾人,沖在最前方。
可惜黑鯨大劍不能鎖定沒去過的地方,否則,自己倒是可以直接傳送到仁壽城,不過自己一人進城是沒用的,劫掠這種臟活,人自然越多越好,如今,這臟活完全可以遮掩在宗門戰爭的理由之下,變成一種名聲不算太好的戰術。
卯時剛到,天將亮時,江楓帶領的前鋒,便到了仁壽城東五里的小鎮。
鎮外有處荒廢的破廟,眾人潛伏在此修整,一面等著盧天明帶領的后軍,一面枯等城門開啟,此城作為天音寺中部的重要城池,自然有守城大陣在。
“等我命令!”
修整了小半個時辰,城門剛剛開啟,江楓便換上從一燈身上扯來的袍服,御起飛舟,直奔城池而去,待到了城門附近,安然落下,一如普通修士的模樣,有了這身低階法袍,至少能更接近目標數十丈,不過這仍然引起了守衛的注意。
江楓掏出度牒,攝在手中,這還是得自弘知的那本,佯裝成備查的模樣,他看得出來,那神色緊張的守衛,一看到度牒的模樣,便松懈了很多。
看起來,這東西還是有用的。江楓沒拿任何法器,只是暗自將“七角灰晶”攝在手中,守城的筑基必須一擊必殺,方能確保自己突入此間。
那人影越來越近,就在咫尺之間。江楓正要將度牒呈上去,卻見那筑基守衛忽然抬頭張望,卻見西北方向正有一支小隊的修士,御劍向這邊飛來。
行動被提前偵知了?
不,不對,看那袍服是金光閣的修士,并非天音寺的人。
“他們倒是逍遙。”江楓故意發了一句牢騷。
“就是,說是三宗同氣連枝,真的打起仗來,他們倒是不緊不慢。”想不到那筑基守衛也頗有微詞,“前輩,您先稍待,遠來是客,我還得去招待。”有了共同話題,他連江楓的度牒也不查了,干脆大手一揮,示意江楓入城,江楓也不猶豫,趕緊謝了一聲,心道難不成天音寺修士中也有地級境界的妖族修士?忽然想起來貌似是有一人的,不過是獨苗的話,這負責守城的筑基修士不可能不識得啊。
心如電轉,卻見那筑基修士一個急掠,奔向了那金光閣的小隊,心急的樣子不像是去打招呼的模樣,江楓登時有所悟,同樣一個急掠,從后面抓住了那筑基的后肩。
呵,此子倒是聰明,明顯是去請救兵的。
“這位小友,不如我來替你問候如何?”
“這,前輩,此等小事,還是我來做吧。”那筑基被突然抓住,未能掙脫,再瞥了一眼剛剛落下云頭的金光閣小隊,距離自己尚有近百丈遠,不由得泄了氣,低語道:“前輩,我只是個守城的啊。”
“沒關系,我方才只是匆匆一瞥,便知道你這后生和我有緣。”江楓肩頭略微用力,手中的“七角灰晶”貼上了對方的后背,那修士不由得周身一抖,但他又與怕死的一燈不同,說話還甚有條理,“前輩,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你懂便好,帶我進城,關閉大陣。”這筑基修士沒想辦法跑回城內,江楓便知道了城內或許沒有金丹同境界修士,這么說來,進城是安全的。
“前輩,這大陣,實乃不是我這等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