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命退下,白先生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罩袍女子片刻,才向后退了三步,比所有人都更接近棺槨。
罩袍女子緩緩的走上前來,右手從黑色的罩袍中伸出,只見她明顯不符常規的粗大胳膊上,長滿了紅色的長毛,很難想象她扯去罩袍的形象,她的手臂微微顫抖,劃在一柄早就掛在棺槨旁邊的鋒利小刀上,這是白先生的意思,只有這樣,他才能看清每個細節,作為此間最強者的他,有權力決定這里的一切細節。
除了儀式,這個儀式應該是那個陳昆的杰作。
鮮血不斷滴下。
浸入到半妖的斷臂之中,那原本干癟的身軀,仿佛久旱遭遇甘霖的田地一般,逐漸變得紅潤飽滿起來。
白先生的眼神中充滿了興奮,他似乎在憧憬著什么。
罩袍女子的手逐漸垂下,接觸到那半妖的斷臂之處。
嗯?
白先生的眼神恢復了清明,似乎意識到這個動作的微妙,就在這一刻,罩袍女子飛快的扯斷了半妖腰間的一塊白色龍形玉玦,身形急退,回到陳昆身邊。
“敢耍我?”
白先生心中遽然生出一團怒火,正要沖上前去,那刻滿龍形花紋的黑金棺槨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深沉的嘆息聲。
嗬——
原本靈柩中沉眠的尸骸,猛然坐起,原本緊閉的雙目,兩抹紅色幽光,正逐漸匯聚。他的斷臂不斷顫動,原本掉落在一旁的碩大手掌,被莫名的吸力引導,與斷臂接續在一起,藍光閃現,旋即恢復了切割前的模樣。
噼——啪——
那尸骸還未徹底醒轉,身上已經燃燒起紅色的火苗,待他跳出棺槨,八尺高的身形,已經宛若一團燃燒的烈焰。
他睜開眼,凝望著眼前的一切,一股地級的威壓席卷而來,除了白先生,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向后退去。
“你們是誰?”
他的聲音干澀,看起來很多身體元素,并未完全恢復生前的狀態,正如一架破損不堪的馬車,跑起來每一刻都可能會掉落零件。
“是我復活了你,宋維多,今天起,你必須聽命與我!”白先生放出地級的威壓,試圖壓制半妖火夜叉的靈力沖擊,從修為的層次上來講,他確實有這個實力。
“復活?”
神智尚未恢復的宋維多,似乎在回味著這句話的含義,他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先生,又看了看自己披覆火焰的身體,“你?”他伸出火焰手臂,抓向白先生。
“爾敢?”白先生沒有正面硬抗,而是身形一退,躲過了不算敏捷的妖傀宋維多,“陳昆,你敢騙我!”
“我沒有騙你,這的確是可以控制的妖傀。”陳昆將罩袍女子拉到一旁,耳語了片刻,“只不過這妖傀,現在只能接受我的指揮。”
“攔住他!”
罩袍女子伸手喝令道,她早已迫不及待的將龍形玉玦帶在身上,再次從罩袍中伸出的手臂,上面的紅色毛發已經少了大半,看起來還有繼續褪去的痕跡。
難道這才是他們方才提及的“半妖手環”?
對了,就是那個,江楓回想起來之前在湛川鎮聽說的傳說。
宋維多的父親宋精仲,為了讓宋維多在半妖形態不至于迷失心智和維持正常的人形形態,借以自在的控制妖力,花費巨資為他打造了一枚半妖手環,想必就是這龍形玉玦吧。想到自己和白先生一樣,錯誤的被器物的名字誤導,將半妖戴在手臂上的手環認作此物。
陳昆和柳煙蘿一開始的目標,看來就是此物。只是看起來,陳昆兩人沒有著急離開,他們的志向不止如此,定然還有其他的目標。
半妖原本矗立的身體,開始胡亂揮舞起來,他雙手捂頭,似乎在對抗某種控制,火焰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