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詢問的是一名兩鬢略有花白的中年修士,在場三人之中,隱隱以他為尊。
“慌什么!”
除了凌少能稱呼他福叔之外,其他人多半只能叫古傳福為“古老”或者“古爺”,從凌少密室中出來,他已經有了粗略的應對辦法,“金濤魔潤絲”的事情隱含長汀君的線索,必須瞞下來,好在這法器只有自己和凌少識得。法器的事情一旦發酵,背后的事情自然會有有心人去聯想,在慕家也就無法交代,一旦傳播開來,多半會污了凌少的名聲。周靜茹,說到底,只是個叛宗之人的后代,出身小家族的她,恐怕一輩子也無法洗脫。
“林子俊,你速去風波府慕家,向慕中行匯報此事,寒山派和淺山宗均可以提及,就說拓拔圖與江楓相約比斗,不慎失利,但不認比武結果,凌少出手懲戒時,不小心失了分寸?!?
“慕家?”被招呼的年輕修士面有難色,“凌少和慕芊雪的事鬧成那樣,他們能出手嗎,會不會借此落井下石?”他小聲嘀咕道,不過在場之人也都聽得見,一同看向古傳福。
“婚約還在?!?
古傳福自然知道,慕芊雪和凌少早已貌合神離,僅僅保持一個明面上的名分,但凌家和慕家早先定下的婚約只要還未作廢,那凌少就是慕家的未來姑爺,在御風宗,是不存在女子一方出面毀婚約這種違背倫理之事的。既然如此,他們不可能不出手平息這場風波,否則對他們來講,也是一個污名。
“是,古爺?!绷肿涌〗恿睿贝掖业谋汲鲩T去,寒山派背后是理藩都李家,李成允早一步出發,就多了不少變數,他更不能耽擱,祭起一把舟型飛梭,沖天藍光乍起,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曾志灝,你回府稟告家主和諸位長老,凡事均可據實稟告,但要額外強調凌少與淺山宗掌門江楓,有些舊誼,故此出手?!?
凌少雖然是族內第一順位繼承人,平素也鮮有衙內惡少行徑,但在長輩中塑造一名“有情有義,為友出手”的繼承人形象,還是頗為重要的,凌府內口舌眾多,消息很快就會不脛而走,這里與金都相距甚遠,傳言永遠比真相傳播的更快。
“遵命,古老,用不用派人想辦法截住李成允?”有人拿了主意,這人此時看上去已然渾身是膽,粗糙的刀疤臉上寫滿了兇戾。
“我知道你們有些嫌隙。”古傳福深邃無波的眼中映出一點血光,隨即消散,“現在不是時候?!?
“是。”刀疤臉領命退去,與前者駕馭的飛舟不同,他直接騰空張開一對丈長的白色骨翼,逆風直上云霄,向著亂石海的方向而去。
“周兄,”送走兩位青年修士,古傳福已經不急發令,“寒山派你可有熟人?”
“熟人倒沒有,但是我和安塞城的副城主褚南村相熟,他是本地戶,或許有些門路,而且他平素被李家排擠,應該和他們不是一條心?!?
“那就勞煩你盡快走一趟,拓拔圖身死的消息一旦回傳,寒山派定將大亂,必須有個人出來主持局面,遲則生變,我們就被動了?!?
“是,如果找到合適的人能接下此事,咱們能開出什么樣的條件?”
“六鎮之地恐怕不能全部保下,要坐實淺山宗和寒山派兩位掌門會武,就必須有彩頭才能讓人置信,所以六鎮變五鎮,不過往年的上供,可以減少兩成,至多四成,這個你去把握吧,不值幾個靈石?!?
“是。我這就與褚南村傳信,盡早辦下此事。”
送走最后一人,古傳福才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三線均順利的話,拓拔圖的死多半可以壓下,即使理藩司李家出來鬧,也會被各方集體壓下。當然,以勢壓人只是普通的應對方案,并不符合他的預期,如果能把這件事情變成好事,方屬上策,又籌劃了好久,接連查看了最近抄送上來的各種奏報,尋找合適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