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座椅上,一臉云淡風輕。
周秉彥,天理門,天理門的門主名曰周擇理,這位多半是某位地級長老,瘦小身材,眼眶深陷,舉手投足之間,陰戾氣息四溢。
“理”字,是每任天理門掌門專用之字,不論之前叫什么名字,在繼承掌門之位后,都需要改為“某某理”,與之對應,宗內所有人,從長老到凡俗,都不能使用“理”字。這位周秉彥年紀不小,須發皆白,多半是很晚才沖破筑基修成金丹,他與曾寶賢不一樣,足足盯了江楓許久,隨即嘴角皺起,臉上浮起厭棄和輕蔑。他轉頭與坐在上首的曾寶賢耳語了一番,不過曾寶賢并沒有看向自己,似乎話題與自己和淺山宗無關。
蘇黎清,金城派,相比之前兩位,江楓對此人“略熟”。淺山宗在金城派天佑城建有外事活動專用的別院,故此偶爾會有一些公文上的來往,此人繼承宗族之位已有九十三年,倘若再有五年,就算得上金城派歷史上在位時間最久的掌門。
此人修為地級六重,據傳不擅爭斗,深居寡出,鮮與他人交友來往。但他擅長陣法和丹藥之術,同時是七盟戰陣的創始人之一,故此在七盟中地位超然。同時,因為他在位時間如此持久,金城派的發展能夠秉承一貫的思路,穩中有升,長期保持七盟妖宗第一,實力第二的位置。對于七盟戰事,最后階段的正確抉擇,也讓其成功躋身勝利者陣營,付出極少,坐收漁利。
青衣長衫,略帶儒風,白面無須,如果不是眼角的少許魚尾紋,誰也無法想象他已經壽元三百。手腕上一串小指大小的紅珊瑚念珠,遮住了一處微小的黑斑,據說這處黑斑由蘇氏先祖一直傳承至今,在掌門壽元將盡時,只需在宗廟中祭祀歷代先祖,焚香禱告,黑斑就會自動消散,傳承到天選之人手中。
不過這種傳說也有一些風物志中給出了不同的解釋。黑斑其實是一種無害的伴生妖物,只是為了增加掌門傳承的神秘性和合法性而已,畢竟金城派的掌門之位,經歷六代,一直并未旁落他人之手,只是在蘇家,甚是僅僅在蘇黎清一脈中傳承至今。
但蘇黎清據傳有自己的困擾,他并沒有男性子嗣,僅有六個女兒,故此他身后的掌門之位,多半會旁落他家。
蘇黎清對自己微微頷首,作為淺山宗的鄰居,雖然平素往來不多,但一直都秋毫無犯,算得上是一位“佳鄰”。
涂山,落英門,人族金丹修士。棱角深刻,神色疲憊,棕色長發略有散亂,藍色的雙眸與在場的眾人明顯不同,他的座位,與上首的蘇黎清,刻意保持了一點距離。此時正在假寐,對于江楓的進出,只是身形微動,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江楓雖然在落英門銷贓盜寶所得,但規模很小,也很低端,自然不會與涂山有任何交集,更不會有什么交情。
坐在右手的,則是七盟戰事的另一方,所謂的敗者陣營,共有四人在列。
為首的是碧云宗掌門鄭家聲,中年修士打扮,與左側幾位普通甚至略顯單薄的身材相比,他虎背熊腰的身形,在眾人之中特別扎眼。彤紅色的粗糙皮膚,滄桑盡露,大耳微垂,一頭微卷的烏發披落身后。他的身前擺放著一張兩尺見方的地圖,乍看過去,應是七盟附近的形勢圖無疑,上面各色的筆跡圈圈點點,有些地方似乎已經因此劃破了紙張,當是事前爭論的焦點。雖然是第一次碰頭會議,但想必事前雙方,都已經就七盟戰后的局勢,爭論了很久,此番會議,多半是已經達成了大面上的協議,需要先定下一個章程,再談細節。
同樣是地級,他的氣息斂藏的很好,幾乎微不可查,他的右肩還胡亂捆扎著不少粗布,透出點點鮮血的腥味,顯是重傷未愈。
鄭家聲根本沒理會江楓,他的精力全在地圖之上,除了偶爾會指出圖中的部分區域,與坐在下首的古劍門掌門沈九豐探討之外,他似乎很少關注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