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可儀眉頭微皺,似乎這是她第一次在江楓面前表露如此左右為難的模樣。這確實是個自帶陷阱難以回答的問題。
江楓也同樣在思量。雖然不論對方回答是否會忠于自己,以及是否會在家族利益和宗門之間權衡,都不會改變他對鄭可儀的觀感,但江楓還是隱隱期待對方的答案。
她緩緩的抬起頭,水潤的眼神在蹙眉之下,流光閃閃,更添一絲柔弱風情,江楓不禁喉頭微動,忍不住想要收回這個問題,卻聽見伊吐露出細如蚊吶的一句話
“但聽掌門吩咐,也希望鄭家能和宗門一同進退。”
考慮得還算周到。江楓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這只是他作為掌門而言,隨意問詢考驗的簡單一環,事實上,不論她的對答結果如何,之前在各項事宜上的表現,早已通過了評測。
“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資質,雖然我手里有一些‘羽龍化清丹’,但必須配合我的獨家秘法,方有可能讓你覺醒法相,而且,這種秘法必須施展多次,有可能會成功覺醒,但也可能會失敗,甚至可能有性命之憂,你還愿意繼續嘗試么?”
“我愿意。”相比之前的猶豫不定,這次鄭可儀回答的十分利落,“一切憑掌門安排,生死無悔。”
在鄭可儀被送往掌門內府那一刻時,江楓就已經知曉她是六法相之身,而且并沒有哪個法相相對弱勢,故此,至少需要施展五次“分相術”方可令其覺醒,與蕭明真的出身不同,鄭可儀并沒有足夠的靈材滋養身體,令其有足夠的修為根基,連續抵抗五次的“分相術”傷害,故此,鄭可儀的覺醒,相比蕭明真,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風險也更大。
“至少需要四個月,這四個月中,我會盡量抽出時間,為你多次施展法術,助你服用丹藥,而每次法術施展后,你都會昏迷三到四天,你要有心理準備。所有相關事宜,需要對所有人保密。”
“是。”
“也包括鄭家的人。”
“屬下明白。”鄭可儀輕咬貝齒,方才回答問題的那一刻,她已然清楚的明白,自己與鄭家,已經斷了血脈上的聯系,她從此,就是掌門的人。
“說說大邑最近的事情吧!”
鄭可儀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在江楓離開的一個月中,附近風平浪靜,并無大事發生,可能是因為七盟在寒山派會談的事情,除了部分往來的各宗各派使者偶爾經過這里外,商旅反而稀落了不少。
不過,有一種生意,反而逆市上揚,興旺了很多。
據傳,由于七盟戰事,凌云山和雁棲嶺滅宗,在赤霞門和落英門,出現了奴隸市場買賣熱潮,不少在戰事中失去家園,甚至失去宗門庇護的散修,都不幸被擄掠成奴,甚至為了生計甘愿為奴,在奴隸市場發賣。
每天,都有成群結隊的灰色幔帳遮擋的馬車,匆匆從大邑郡經過,運往西北部的御風宗,這種現象,在七盟會談之前,是十分少見的。
馬車中所運,大多是有些姿色的年輕女性低階修士,而身強力壯的男性凡俗,額頭處則被刻印上特殊的買家標記符號,尾隨商隊而行。據說在御風宗東南,計劃修建大量的道路以及新建若干座城池,必然需要大量的普通人手,用于在筑造修士進場之后,進行細節的修繕工作。
看起來,在七盟戰事結束之后,御風宗就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收割勝利果實了,這種策略,想必多半還是出自古傳福之手。作為大宗大派,御風宗東南的自然條件偏差,冬
季漫長,物產稀少,靈脈的密度和質量也遠遜于其腹地,以及亂石海沿岸。故此一直以來都人丁稀少,修士和凡俗皆不愿來此生活修煉,或許借助奴隸的開拓和維護,治理東南邊疆,是一條可行而又儉省的方案。
如果這樣想,似乎自己也可以去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