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巷。
明晃晃的火把處處燃起,時而爆出噼啪的脆響,但卻無人注意,蓋因今晚的鬼市,比以往要熱鬧很多。
時至門內會武前夕,又逢提前報名獎勵的靈石和各類津貼,不少修士囊中的物資,又蠢蠢欲動起來,雖然一階的法器,普通品質至少要一百枚一階靈石,但這里多半是舊貨,而且很多參加會武的靈級修士,對于法器的挑剔程度,也遠不及進入大店鋪挑選之人,故此,原本就很熱鬧的鬼市,今晚更是摩肩擦踵,小小的南陽巷,竟被擠得水泄不通。
“注意盯著點,別讓有心人搗亂。”明鏡司執事鄭軼雨正斜靠在一棵桑樹上,這樹正好位于巷口,有磨盤粗細,他帶人躲在樹的陰影之中,鮮有人會注意他們。
“頭,放心吧,今晚特意安排牛二和雷子掛了個假攤,都盯著呢。明天就會武初選了,要不您也早點回去休息,這里有我們呢。”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小廝,比鄭軼雨年紀略小,雜亂如鳥窩的亂發,橫七豎八的梳著幾個直立的短辮,正是年輕凡俗子弟中,近期最為時興的打扮。
“三瓜,你去巷尾看看,聽說掌門回來了,今夜可不能出事。”
“是,放心吧,頭。”名叫三瓜的小廝,將一把短刀藏在袖口之中,左右觀察了一會兒,正要離開,卻聽到身后的鄭軼雨又叫住了他。
“三瓜,回頭把你的頭發弄弄,進了六司,就得正經點。”
“嘿嘿,知道啦,大雨哥。”
三瓜連“頭”的稱呼都省了,他和牛二,雷子都是鄭軼雨小時候的玩伴,只是后來因為覺醒法相的事情,漸漸疏遠,此番鄭軼雨“榮任”明鏡司執事,恰巧清理六司修士空出了幾個位置,他和幾人就被隨手抓了壯丁,在明鏡司幫忙,他也不多說,三步并作兩步,混入了散亂的人群之中。
一塊隨意扎起的草標,幾塊半新的麻布,在此間就可以擺個小攤,什么都可以在這里賣,從修士用的靈符,法器,到凡俗強身健體的道法,甚至普通武訣,在這里都有市場,低級修士生存不易,沒準哪一種物事,就能幫自己抓住那一絲絲機遇,故此,每個小攤,都有不少人駐足,一件件物品翻來覆去的查看,琢磨,再低聲砍價,有時候為了一塊靈石,都能爭得面紅耳赤。
“剛才那件東西不行么,小凡?”一個老頭拄著拐,蹣跚行于隊伍之中,他的頭發幾乎已經掉光,只留下薄薄一層,灰白之色,勉強蓋住頭頂,正在和扶著他的小童,輕聲討論剛才一件看不準的物品。
“行倒是行,那把匕首鋒利度是不錯,但我就是不喜歡。”
“五枚靈石能買啥,你想想,咱們錢不多,而且今晚不能繼續住橋洞子了,得找個地方吃個飽飯,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就會武初賽了。”
“您去住吧,我住橋洞子還挺舒服的。”那名曰小凡的孩童,只有十歲,略有些臟兮兮的臉上還生著少許剛剛愈合的凍瘡,去除這些,他還算生了個八分清秀的面孔,只是骨瘦如柴,肩膀也羸弱,一看就生活困頓的樣子。
“不行!”老頭急了,氣的咳嗽個不停,拿出腰間的枯黃葫蘆,咽了幾口冷水,才緩過來,“今晚必須住店,要是因為這個耽誤了名次,你對得起村里的鄉親么?”
“可是我連個法器靈符都沒有,怎么打贏啊?”少年嘟囔個嘴,漆黑的眉毛皺起,但很快又被另一處攤位上的物品吸引了。
“這個怎么賣?”他指向攤主手邊一根黑漆漆的手杖,那手杖極丑,就像一根農家用的燒火棍,只是略帶光亮,看起來很結實的樣子。
“小哥,你這什么眼神,這是我撿來用來支攤的。”攤主是個中年大叔,叼著個草棍,一副嘲笑的樣子。
“我問你怎么賣?”少年有點生氣了。
“你要真買,兩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