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令之人甚少,多半還要為生計奔波,哪有空和他吆五喝六的,要說閑的,也就李河一人。好在李賢午雖然閑的要命,主動找事情做,但做的大多數事情,都在江楓的承受范圍內,甚至舉雙手雙腳贊成。
“你不能操辦淺山宗祭祀儀式。”
“這?”李賢午愣住了,“哈哈,我沒有想那么多。李河過來說,想給鎮里的閑散人找點事情做,順便賺些家用,正好有件白事,我就說,不如順便祭奠下淺山宗的各位先賢,純屬順便哈,沒什么別的意思。江掌門,這個很,很過分么?”
“不知者不罪,下不為例。”有之前李煜風的招呼,江楓不可能為難這個號稱以德服人,愛做好事的李賢午,但必要的警告還是需要的。
“當然,當然,以后大事我會上報您的,怎么樣,能不能給我個一官半職?我這人不圖俸祿,不缺錢,更不貪錢,你看這院子——”
他肥碩的大手擎在身前,揮揮灑灑,指點著院子中的一切陳設,似乎在琢磨措辭,“我生活要求也低,有肉吃就行,這些我自己的錢就足夠吃上幾千年,我對女色雖然有些要求,但從不用強,以德服人,我就喜歡做善事,就是自己花錢,看見別人對我大恩大德的樣子,我就打心眼里高興。”
“是感恩戴德。”年輕人又提醒了他一次,他還偷瞧了一下江楓,發現對方并不是很介意,這才放下心來。
“對,友德說的對,感恩戴德,感恩戴德。”李賢午拍了拍身后的方臉年輕人,“這是我侄子,李友德,讀書人,要和我一樣,廣交朋友,以德服人。”
“你愿意自己花錢,幫助做事情?”聽到李賢午的這句話,江楓似乎抓到了解決事情的關鍵。
“君子一,駟馬難追。”李賢午脫口而出,見身后年輕人沒有再次出糾正,知道這次自己用詞正確,臉上油彩更亮了一分,雙手比在胸前,誠意滿滿的說,“給我個官做,我不差錢。”
這是個好人啊。
江楓甚至有立即答應他的沖動,李賢午此人雖然有些粗俗,也并非真正如他理解的,是以德服人,而是“以錢服人”,但品質其實還是不錯的,按照他所,對錢沒興趣,對女人不用強,只在乎官聲和做官的優越感,那自然不用擔心他做事有欠公允,或者中飽私囊。
作為一個玄級修士,身邊還有一個,不,應是兩個修士,那名一直在庭院中故意找事情做的老頭,似乎也有玄級修為,甚至比李賢午更高,他身上隱隱暗藏的氣息,倘若用靈力探視的話,頗有深邃不可見底的感覺,或許是隱藏的高手。不管怎么說,作為一股實力不容小覷的勢力,的確可以招納他們為自己效力。
問題在于,這種行為和買賣官爵有什么區別,縱使是為了公事,用人也算妥當,但說起來,終究還是不合乎常理的,一旦開了這個頭,未來如何服眾?你說他道德還算高尚,那低一點行不行,總是缺少固定的衡量標準,淺山宗沒有這個先例。
用人的權力一直在自己這個掌門手中,就如同六司一樣,如果不是為了改革,六司的任何職缺,理論上講都可以由江楓來獨自操刀,這自然也包括各鎮的凡俗鎮守,以及新設的三郡修士鎮守,但這些人選,前者是當地宗族舉薦德高望重者,后者為宗內諸長老所認同的能力出眾者,自然不會有人出反對。
但這李賢午?
“儒雅”肯定是沒戲的,連遣詞造句都有些問題,這也是他在文修遍地的御風宗混不下去的主要原因,他充其量只能算是有錢人,或者夸張點,如他自己所,有德之人,代替李河,任命其為伏元鎮的鎮守,這種小職缺,倒是問題不大。
但伏元鎮明顯不是能滿足李賢午的,君不見,花錢都沒地方花,這地方最多幾百鎮民,能有什么前途?
有點浪費人才,不,有點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