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山宗,東湖郡。
江云奇并沒有如愿見到張四喜,直到第二天清晨,張四喜才匆匆回到商鋪,叫醒了凌晨才睡著,正在打瞌睡的江云奇。
“四喜叔,你叫我回來,你又不在,究竟什么事?”
江云奇一臉困意,打著哈欠問道,依他的打算,是睡覺睡到自然醒,如果張四喜還沒有回來,便去鎮守二師父那里聽令,自從師兄陳信亡故之后,二師父那里人手短缺,原本去的不多的江云奇,也常去幫忙。
雖然來了一個叫孟鯤的靈級修士幫忙,但江云奇看那鼻孔朝天的家伙,并不是很靠譜的樣子,據衛哲說,那家伙干活都是為了攢彩禮,話說彩禮還要自己攢,做師父的不應該管這些事么?還是說他沒有師父?
“跟我來。”
張四喜表情嚴肅,語氣也與平素的和善顯著不同,打亂了江云奇紛飛的遐思。他前面引路,從店鋪的后門出來,來到僻靜的后街,行了半炷香時間,才拐進一個狹窄逼仄的弄堂,到了一處黑色古舊木門封閉的宅院。
輕扣門扉,不一會兒,就有位全身罩袍遮蓋的駝背老者,將兩人不聲不響的引入內宅,待到江云奇坐定,那駝背老者卻突然跪了下來。
“少爺,老奴有禮了。”
嗯?
江云奇心中一驚,但見那老者將灰色兜帽解開,露出一副嚴重燒傷的坑洼面孔來,嚇了他一跳,他不禁下意識身體后仰,撞到了粗糙冰冷的墻壁。
“嘶”江云奇吃痛,“你是”
“老奴是蕭近啊。”
“近伯?”聽到這個名字,江云奇如夢方醒,頓時與記憶中的印象聯系起來,卻見堂下所跪之人,身形的確與近伯相似,只是更羸弱瘦削了些。
“正是老奴。”他抬起頭,露出血紅泛黑,坑坑洼洼,血管凸起,驚悚可怖的面部來,但他的眼中卻閃著欣喜般的光亮,這讓江云奇不禁想起近伯那慈祥的笑容來。
“果然是,”江云奇不再害怕,趕緊起身將近伯拉了起來,“近伯,您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和死沒什么兩樣,老奴嚇到少爺了吧。”蕭近嗓音沙啞的呵呵一笑,他的牙齒,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掉了一半,吐字有些不清,“有生之年能再見到少爺,老奴深感寬慰,也算對得起老爺的囑托。”他滿是燒傷疤痕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藍布包裹。
“能把這個交給少爺,蕭近也可以瞑目了。”
“這是什么?”江云奇一邊接過包裹,一邊將蕭近拉到自己的座位,讓他坐下,才攤開包裹,里面正是一卷灰黃的卷軸。
“碎星槍訣?”
江云奇認得這個東西,正是單家的傳家之寶,自從曾祖獲得以來就一直藏在家中,并留下遺訓,雖然這技能任何修士都可修習,但只有晉升地級,方可修煉此珍貴的地級技能。然而四代以來,單家一直未能有地級修士誕生,故此,這地級技能一直被束之高閣,直到消息不脛而走,泄露出去,引人覬覦,雁棲嶺覆滅混亂之際,竟釀成滅門之禍。
原本江云奇是不懂得這些道理的,但跟在二師父身邊久了,他人又機靈,這些淺顯易懂的道理,他早已心中明了。
“所謂懷璧其罪,就是這東西,才引得單家災禍。”
江云奇將“碎星槍訣“握在手中,久久不發一言,“如果沒有這個東西,或許……會是另一個樣子。”他并沒有把怨氣發泄在那無意義的卷軸上,而是再次將它拿起,彈指間一道銀光乍現,他已經將其用掉。
單家已經滅門,再沒有必要去遵從那些引來禍亂的古怪規矩了。
“少爺,你一定要為老爺報仇啊!”
“我一定會的,近伯放心。”江云奇目光灼灼,無數念頭匯聚,久居東湖郡,時過境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