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綠藤的陳玄青從一處還算茂密的灌木叢中鉆了出來,看向遠遠天邊變得愈發微小的黑點,自言自語道,“江楓,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形勢有變,我這也不算失約,可以向左使大人交代了。”
不過那個金城派修士孫寶泰,身上似乎有些詭異的東西,竟然能與我這綠藤共生,相互促進,倒是件對我有用的寶物。他心中反復掂量了數次,又向遠方高空中仍在纏斗的萬禹亭和同光看了看,最后還是止住了貪念,沒有出手,身影逐漸融進那灌木叢中,陣風掃過,那灌木叢中便像少了些什么一樣,恢復了正常。
距離越拉越近,蘇黎清的面目再次清晰起來,左近下方,似乎仍是金城派和魏國相接的地盤,不過只要超過這里,進入碧云宗,或許就有轉機。
耳畔風聲呼嘯,江楓的靈力漸有枯竭跡象,不過有丹藥的補充,
還能撐上片刻。
“樸兄,今日真是拖累你了。”
“哪里的話,不可能事事順利,我做散修多年,這個覺悟還是有的,這根本不算什么危急時刻,不過,如果那幾名修士最開始圍攻的是我,恐怕我也兇多吉少。”
“嗨!”江楓又想起雷右旗,不禁嘆了口氣。
“旦夕生死,修道者有這個覺悟,你也不必過于自責。既然你執掌一宗,回頭想辦法找到他的家人后輩,善待一二便是了。至于對付金城派,想必短期內也毫無辦法。”
執掌一宗?
倘若今日如果真的被蘇黎清抓住,恐怕就不能執掌一宗了,想到此間,江楓再次回望,發現蘇黎清已經再次迫近了許多,只是那一同追來的孫寶泰,卻已經不見了蹤跡。
只有他一人追來,或許還有機會,不過看起來,蘇黎清暫時還不想殺自己,想必活著的自己,對于他來講更有價值,正思忖著還有什么手段能加速逃離,眼前的景象卻突然一陣扭曲,各種色彩,雜亂斑斕的混在一處,在視野之中忽遠忽近,清晰又模糊,讓人目眩神離,恍如墜入無底之洞。
這是什么情況?
江楓只聽到身側的樸鐵信一聲“小心”,“尖嘯護符”更在冷卻之中,根本無力阻止躲在暗中的疑似敵手,便一頭昏了過去。
…………
百里之外。
“三小姐,您醒了?”
蘇錦恍惚間聽到一個男修的聲音,下意識的挪動酸痛的身體,努力的睜開眼,卻發現四五個陌生的面孔,她下意識的向后退卻,突然發現這些人都穿著金城派的袍服。
哦,原來是自己人,額頭的細密冷汗瞬間止住,并未凝成下落的汗滴。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袍服,發現并未有什么特別之處,這才放下心來。
我在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
兩個簡單但卻至關重要的問題旋即涌上心頭,對了,之前我用匕首威脅江楓,讓他調頭回轉,后來便感到后腦勺一陣劇痛,便什么都不記得了,印象中我不是應該在他的飛舟上么,而眼下這桃木扁舟,明明是父親的。
“我怎么在這?”既然周圍都是金城派修士,想必他們知道一些內情。
“哦,三小姐,你是被人從飛舟上扔下來的,然后掌門便用這件法器救了您,我們原本跟在掌門身后飛掠,但看您急速下墜恐有危險,便護住了這桃木扁舟,并一直守候到現在。”
“扔下來?誰敢扔我下來?”蘇錦本想道謝,但想起來這些人都是宗門的子弟,父親的手下,無需如此。
“是……”
“是誰?”
“是您的夫君江楓。”
嗯?該死!這廝還真是狠毒,竟然扔下我不管不顧,我不逼他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扔下我!簡直是絕情!渣男!
蘇錦心頭猛然火起,一個跳脫站了起來,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