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芊雪已然明白了所有關節,雖然并不知道眼前這副陣仗,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但制住自己,必然是首選。見那青絲歷歷在目,捆扎在那不明來源的玉符之上,她本來有所期待的心,瞬間崩解,再無一點清流徜徉。
這仍然不明真相的局,始作俑者,應是……凌飛度。
熾熱的光芒照亮了她蒼白的臉,幾無一點血色,她的呼吸因而停頓,雙瞳鎖定在那古傳福還未放下的錦囊,以及那同樣蒼白無血的女人臉上。
那曾經溫潤鮮活的臉,她曾有緣見過數次,那銘刻身影的畫像,她也同樣曾經見過,她一度以為,經年累月之后,凌飛度早已經淡忘了她,就像那故都金都城的亭臺樓榭一般,縱使退一萬步,哪怕珍藏在心中,深埋于記憶,未來只要不在夢中喚起,她也能悄然忍受,她也能想辦法為自己找借口開脫。
為了這難得的緣分,為了迎接那即將臨近的婚期,為了準備成為一個合格的賢內助,她曾經在磨得光亮的銅鏡前修飾自己,曾經在人前想辦法打磨惹人歡喜垂憐的神采,曾經在夜深難眠時,不顧一身疲憊閱讀那些見不得光的俗世秘術,嘗試那些氣味氤氳,但長久使用會影響感知的細膩脂粉……
然而,一切都崩塌了,恰如萬載冰山,在夏日消融一般,這需要拼命才能得到的愛,似乎并不值得眷戀。
收!
慕芊雪念頭急發,十五枚青竹登時脫線,向慕芊雪迅速收攏而來,在她貼身處,倉促凝成一道青竹拼成的玉盤,那翠綠欲滴的玉盤急
速旋轉,將周遭靈氣都吸納一空,凝成最后的防護陣,繼而與那穿梭而來的“九幽銘心尺”撞在一處,頓時激蕩起瘋狂涌動的亂流,慕芊雪身形因而向后急退,幾乎失卻了方向。
趁此機會,慕芊雪手中握緊了一枚黑色珍珠,催動靈力,那原本包覆裂紋的珍珠,隨即變得圓潤如水,她右手一個甩脫,靈力凝練成一道青光打出,之后身形便消散在黑珍珠涌出的灰霧之中。
轟!
青竹構建的玉盤,被慕芊雪打出的青光激發,頓時爆裂開來,每一支都如利劍一般,向四周急速射去,但見那“九幽銘心尺”上,紅光驟然黯淡,周遭的黑氣再度涌現,層層環繞,待那青竹打來,卻被那黑霧溶蝕大半,威能盡失,如同爛樹枝般落在地上,而那些打向古傳福和周靜茹尸身的青竹,則被蒼白的骨盾一一化解,竹板雖得以透體而出,但因失了主人操控,迅速黯淡下來。
煙塵散去,紊亂的氣流平復之后,古傳福移步,回望了一眼正緩緩恢復的蒼白骨盾,似乎看穿了什么,俯身拾起幾塊竹板,發現靈光已失,便隨手丟到一旁,將空中還兀自閃爍微光的赤紅玉符擒在手中,轉身問道
“她跑了,你可有辦法?”
“當然,靠你是不行的。”
骨盾中心的漩渦上方,猛然睜開了一只黑色無瞳的眼,隨后,那骨盾如同融化掉的蠟油一般,變為一灘爛泥,隨后,從那爛泥之中,掙脫出一個三尺高的小人,那小人眉目清晰,有手有腳,甚至生有一副短小輕盈的骨翼,倏忽間便飛到半空之中。
“看來瞞不住你了,這都有賴于凌少的幫助。”
“哼!”
古傳福的鼻翼再度聳動,絲毫不認同對方的托詞,說起幫助,恐怕還是這器靈的暗中蠱惑,據他所知,近來凌少曾經回到凌府不止一次,想必除卻商議今日之事,以及例行拜見太上長老凌之云外,多半是去籌措滿足這器靈的無理要求,幾次三番,這原本桎梏于“冰霜雪核”的器靈,竟已經可以脫體而出,并重鑄了身體,雖然與真正的修士之身無法媲美,但也足以自由行事了。
“把玉符給我。”器靈“瑤冰”小手一指,看向了古傳福手中那仍然捆縛著慕芊雪青絲的赤紅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