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虛影護體”倉促祭出,卻只感覺到周圍一陣腥風血雨,再去看時,已經滿地狼藉,空中邪異的味道久久不散,白若熙身隕魂滅,正打算找尋兩名金丹的痕跡,卻感到周身似乎有數道莫名的存在涌了進來。
什么東西?
“覺生血袍”不是天生克制邪祟之物么?難道失效了不成?江楓心
中驚疑,擼起衣袖,卻見數道梅花狀的紫紅斑痕,已經透過兩道防護屏障,留在體表,既不融入身體,短時間內也沒有消散的跡象。
“哈哈,說了是秦老送你的禮物,并非詛咒,你當然沒有辦法拒絕?!卑嘴F之中飄蕩著紅發金丹的怪笑,他們二人已經遠離這里,雖然可以令黑鯨重新定位追蹤,但有金剛杵隨時騰挪的他們,一心想要逃走,江楓自忖是攔不住的。
這么想來,快速祭出所有殺器,閃電擊殺一名金丹的事情,看起來很難在他們二人身上重演了。
不過這紫紅梅花斑痕,到底有什么用呢?
“你的味道變了?!币慌缘暮邛L卻有另外的發現。
“你說的是氣息?”江楓不明白黑鯨所說的“味道”到底是指何物,但他知道并非普通的五味,而是一種很復雜的微妙感覺。
“怎么說呢,是味道變得更美味了,像是部分改善了體質,但細細體味,卻又表里不一。”器靈黑鯨剛剛吞下了兩具“新鮮”的尸體,心情甚好,話也多了起來。
改善了體質?
咀嚼著黑鯨的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江楓心道難不成與法相有關,內視之下,卻見法相“黑金葫蘆”似乎隱隱脹大了少許,上面金光明滅,似乎更鮮活了一些,與此同時,他忽然感到識海中暫居的永恒之塔,正有進一步與自己融合的沖動,只在一瞬間,他便感到了些許眷戀,些許親近,又些許驚疑的情緒,在識海核心處,彼此交織,聚集,醞釀。
他試圖溝通,尋找原因,但那種萌動,卻愈發劇烈了。
…………
真武城西,天空之上。
幻化為龍人之軀的朱謙牧,余光瞥見了遠處幾個隱隱靠近的身影,登時便辨認出了來者乃是宗內幾名地級高段的修士,但他心中卻隱隱生出憂慮來。
怎么只來了幾個小兵,這樣的場合,形單影只的他們根本無法發揮多大效用。穆陽清和余驚風安在?
心如電轉,手中的龍槍卻絲毫不讓,在六尾炎獸長尾之上連續洞穿數道豁口,以至于四處蔓延的黑火,短時間內無法修復散碎的身形,倘若不是劉師漢中途驟然扔出一面黑色大盾抵擋片刻,那炎獸之軀已經幾近崩潰。
盡管長時間近戰相博,朱謙牧已經占了上風,但他心中并不因此樂觀。余驚風和穆陽清遲遲未現身,多半說明敵方還有援手,他甚至一瞬間猜度到,對方真正想要對付的目標,并不是自己,而是要翦除自己的羽翼,重挫力宗的根基。
不過他旋即擯除心中雜念,思忖著即便這個猜測為真,余驚風和穆陽清二人也不會短時間內身隕道消,與自己周旋的,已然有一名偽天級修士,以及兩名元嬰,試問哪方勢力能再度拿出那么多實力超凡的強者,以絕對的優勢維持三條戰線呢?
或許只是臨時困住了那二人而已,真正的戰場,應該還在自己這方,而能撕下偽裝,針對自己這名天級修士,要說沒有“九老頭”的力量參與其中,他自是不信的。
不過,到底是誰呢?
平素,朱謙牧自問沒有正面違逆過“九老頭”中的任何人,當然,也沒有言聽計從,徹底投向任何人,他只是同華帝門的天級同道呂之勉一樣,不偏不倚,安心騎墻,笑看風云,如果說真的有什么區別,無外乎力宗居于北陸核心,盡得膏腴,而華帝門,偏安一隅罷了。此外,也就是呂之勉比自己早日融合天道百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