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江前輩,這邊請!”
有監事常雨亭在一旁解釋,江楓很快便對這禪心院的地牢有了初步的了解,此間一直深入地下,共有二十四層,每層有八間牢房,關押著北陸千年來犯下重罪的窮兇極惡之徒,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并未被處死,也未交給相應的宗門處理,而是被長期羈押,他們之中,不乏偽天級或元嬰修為的高手,但絕大多數都低于這個境界,他們將在此度過余生,想來,相比直接處死他們,這里暗無天日,孤寂陰冷,無法修煉,更沒有人倫之樂,只能坐等身隕道消,這樣的時光才是真正的折磨。
習慣就好。
無意中聽得常雨亭的一句話,旋即讓江楓想起了師
兄趙吉元的那句“生絕對比死強”,心道或許他們是對的,不過從監牢中傳出的低語,或者令人窒息的氣味,加上此間密閉陰濕的環境,讓江楓覺得,倘若有可能,還是盡量避免被關到這里為妙。
常雨亭能夠帶訪客參觀的地牢,只有前十八層,余下六層,則只有副院長級別的人方可引領,據他講,在地牢的第十九層和第二十四層,分別有一名元嬰修士坐鎮,而且從十九層起,每一層都只有一名囚犯。
誰人能惹得九老頭這么不高興呢?江楓不禁暗想道,不過常雨亭并沒有說,他也不方便問,每間監牢的門口,都只有一個標著數字的木牌,并沒有名字,想來這些秘辛,只在這幾人心中,或者記在什么隱秘的所在,并非自己能夠輕易得見的,除非自己真的是許福寧的親傳弟子,并得到真正的授權,或許能有機會一覽玄機。
好在知道這些也沒什么用,自己并不是來探監救人的,之所以來這里,的確是因為瞥見空檔,他更感興趣的,乃是與幫助涂山重塑身體有關的大理監,只不過一直未能尋到機會而已。
不過,令江楓感到意外的是,經過第十六層的時候,身上卻有了仿若蟲豸爬行般的酥癢,那是“覺生血袍”的異動,他匆忙動用靈力壓制,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怎么這里突然變得這么冷?”江楓隨意找了個話題問道,借此間隙環顧四周,但見周圍與方才所路過之處,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區別。
“有么?”常雨亭也隨之停住腳步,將手中的魂火宮燈撥亮了些,自八層以下,墻壁上的瑩石便減了九成,除卻個別角落,四外都是黯淡如夜,“可能是前幾日誕下初雪,天氣陰冷的緣故。”
“我猜是這里沒有囚犯,缺個喘熱氣的。”江楓打趣道,近距離查看,他發現身邊的監牢空空如也,并無半點聲息,說來詭異,雖然能隔絕一切靈識,此間的墻壁卻不隔絕聲音,即便立在此處,他也能聽到上下兩層的聲音傳來,有嘆息,有咒罵,有冷笑,有啜泣,他也曾經問過常雨亭,得到的解釋卻是“這是他們僅剩的自由”,倒也是一件怪事。
“這里的人二十多天前死掉了。”常雨亭靠在監牢門上瞟了一眼,“禁制前日才撤掉。”他順手將那牢門口懸著的木牌扯了下來,摩挲了一下塞入袖中,“是一個叫云星的混蛋。”
云星……
江楓頓時明白了“覺生血袍”陡然異動的原因,原來這里竟是曾經關押云星上人的所在,數枚沉眠的記憶碎片因而從識海深處泛起,如同原本無法串聯在一處的珠玉,重新排列成鏈,讓江楓腦海中瞬時多了些影像,正是云星上人彌留之際所留下的記憶。
“原來如此,走吧!”
江楓佯裝渾不在意的模樣,影子卻在黑暗中悄然遁出,留在了原地,待到兩人下到十七層,那影子便順著已經解除禁制的門縫,鉆進了這間監牢,忽然感到周身一緊,靈力驟然被束,心道常雨亭所說的撤去禁制,應該只是針對云星上人的布置,而非通用的禁制,好在這并不影響行動。
監牢內已經空無一物,自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