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逆深知他身為蛟,敏銳度與柔軟度都不及煦和。這樣的考核更多是減少兇性,蛟族殺孽深重,所以族中之人便養成了舊習。
大開大合,罔顧生靈。他們不介意多了幾條冤魂,或許只是失手錯殺,但絕不可放過。龍與蛟的不同便在于,蛟族殘暴,龍族性溫。
日薄西山,他望著林中的蜂鳥漸漸散去。放下了手中的羽箭,漠然看著那些無辜的族群,有不少枉送了性命。
他做不到顧惜,更多的還是愿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如何?這個游戲是不是很有趣?”煦和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香氣四溢。
是他愛的肘子,長逆神情這才緩和,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味道很不錯。
“話說,你把廚子辭了,哪里來的肘子?”長逆不解。
“果然是越來越傻了,凡間美味甚多,我不過去提了一盒過來。倒是不曾想到,蛟竟然也是個吃貨。”
煦和輕笑,望著長逆此刻不修邊幅的樣子,唇角勾了起來。如天邊星辰般晃眼。
“改日還是不要再讓你這般吃相了,仿佛我龍宮養不起你的樣子。”
一聽這話長逆也顧不上啃肘子了,昂起頭像個驕傲的孔雀,“龍帝此言差矣,人間美味自然不可錯過。至于我,你可是養不起的。”
“養你一個,尚可。”龍帝淡定的回應,他不喜油膩,不過看著長逆歡實的樣子,也就沒那么在意了。
他深知長逆此時不過是收斂了周身的倒刺,隨時準備反戈一擊。不過誰又能認定,結局勝負如何,也不過是明朝的事。
“切,不和你說了。”長逆揉了揉肩膀,他還有事情要處理,浪費了一天的光陰,實在罪過。
“你去哪里?”煦和問道,長逆閉口不答,只是留給身后的人一個背影。
桂花樹下的男子唇間溢出一抹笑容,眉間陰郁之色不減。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掉。
“龍帝,為何不以絕后患。他本就是蛟族余孽,死有余辜。”
長逆神氣的樣子浮現在他眼前,煦和望著那人離開的方向,“因為龍帝向來不做趕盡殺絕之事,更何況當年的事我早已盡力挽回。”
“不如我去告訴他?屬下能看出,長逆他對龍帝您有很深的敵意。”
龍帝護衛龍亦擔心的說,他總覺得龍帝這么縱容蛟不對,可他又不敢反駁。如今傾吐心中不快,也是為龍帝委屈。
“當年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他看到的是我滅了蛟族,而我也的確參與了那場戰爭。”
思緒回到久遠,那個帶血的少年滿是恨意與憤怒,定格在他永遠的記憶中。
他素來欣賞傲氣的男子,長逆這一身反骨,更是激起了他的斗志。
“那您打算如何?只怕再晚就來不及了。若讓天帝察覺蛟有異動,就連您都再無法護他,甚至會被牽連其中。”
龍亦分析的頭頭是道,煦和的眉頭鎖的更緊了些。不過,他才是掌控全局的人。
……
鮫人族的寢殿,昭野側臥在榻上,“可是想清楚了?”
“此去永無退路,你與我,皆會成為千古罪人。”昭野漫不經心,目光緊鎖長逆。
他分明看見那人青筋暴起,又緩緩壓下緊繃的拳頭,長逆終究還是心軟了。
“蛟族,是滅于龍族之手。他如今待你如手足,也不過是這短短數年。改日千秋變換,你便只能是他階下囚罷了。”
昭野話落。果見長逆神色陰沉了幾番,想到煦和讓他放下兇性,口氣越發輕蔑,“不過是個龍族,既然他傷我蛟族,我必然會讓他付出代價。”
“當年之事聽聞神界龍帝主戰,才讓蛟族毀滅。你說他如今對你,不過是把你當寵物圈養,不能吃葷,不可殺生。哪里給過你自由?”
長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