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誅殺陣的陰霾籠罩,長逆與昭野同時變色,這分明是早有安排的請君入甕,竟如此不露痕跡。可見煦和已經暗中籌謀許久了。
長逆神色復雜的望著陣中風華不減的龍帝,一直以為自己足夠機智,殊不知從來就未曾逃過那人掌心。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就算如此,龍族今日也一定要血祭蛟族。”
長逆話落驟然出手,眾人驚愕。蛟王印重現人世。誅殺陣與蛟王印的色澤交相輝印,不過短短百載,長逆的修為倒是讓人驚嘆。
煦和騰空而起,手中化出一把龍吟,劍氣錚錚破空而來,那交織的誅殺陣與蛟王印同時一震。
長逆胸口猩甜,他望著下面陣中激烈廝殺的眾人,轉頭對著煦和嘲諷的挑眉。
“當年你就是這樣誅殺蛟族余孽的吧,今日我便為他們報仇。”
龍帝搖了搖頭,不再反駁。而是將劍氣凝于指尖,長逆見狀右手翻轉,再次凝結蛟王印,掌心隱隱有青黑之氣。
“長逆,不可。”煦和神情緊繃,他望著下面好整以暇觀望戰局的昭野,便知事有蹊蹺。
這樣惡毒的法子,只會讓他們兩敗俱傷。
他飛身而起發出長嘯,龍吟轟天動地,蛟王印落下時,他閉上了雙眼,手中極速綻放一朵無垢之蓮,用以凈化靈氣。
長逆已然殺紅了眼,日日夜夜的煎熬,徹底在今日釋放。他感覺仿佛松了一口氣,若是滅了龍族,必定會讓故人安息。
煦和抬眸,深邃而幽深,他從未用過這種眼神,那樣陌生,那樣沉郁。
功法再一次碰撞,長逆后退了一步,煦和長吟直逼喉嚨。將人鎖在方寸之內,不能動彈。身后是冰涼的石壁,身前是長逆傲人的鋒芒。
“你要當年之事的真相,我就給你,蛟族的滅亡是自找的,而我為他們留下了最后的血脈。”
長逆眼中閃過震驚,錯愕,他很快反駁“不可能,蛟族一向安寧,是你,是你毀了蛟族,毀了我最后的家。”
煦和靜靜的等他說完,才緩緩接話,他順手設了禁制,長逆動彈不得,只能被動的聽著,一雙眼睛如火一般,燃燒恨意。
“時間過得可真快,你一定覺得,蛟王心系萬千子民,為民殞身是為大義。”
“可你不知,萬年前的那次浩劫,不過是蛟族弒殺成性的惡因,如果不是蛟王縱容下屬屠虐,冥海之初的蚌嶼也不過沉眠。”
“是蛟族毀了蚌的生存,還不知悔改,企圖掩蓋罪跡,但世間萬物皆在天地法則之下,有怎么可能躲過。”
長逆聽著這些鮮血淋漓的過往,他搖了搖頭,艱難的抬起頭,驕傲的道,“我不信,不過是你的借口。”
龍鏡忽然打開,正是當年蛟族屠殺蚌嶼的一幕幕,哀嚎聲,慘叫聲,廝殺聲交疊,長逆緊緊盯著屏幕,不肯錯過一次。
忽然傳來的破空聲,長逆抬頭,見昭野如同斷線的風箏,緩緩落下,血流了一地,他的眼睛瞪得很圓。
煦和也同樣中了一掌,力量失衡,無法與蛟王印抗衡。他龍身擺尾,徑直往長逆面門掃了過去。長逆堪堪躲過。
他知煦和容了情,否則就算他用盡全力也難逃灰飛煙滅的下場。誅殺陣中弱者哀嚎,天地法則再起,長逆神情驟變。
“我曾試過將他們從法則下拯救,最后生死來臨時,便看著他們亡于我的庇護之下。”煦和突然說道,長逆便望著下面被天地法則制裁的眾人,沉默。
是了,天地有法。當龍鏡中的場景轉換,長逆猛地睜開雙眼,他看見,龍帝煦和在天地法則之下為蛟族求情,看見那個人為蛟族血脈而抗爭。
畫面的最后,龍帝帶走了他,蛟族永久覆滅,只剩下一顆蛟種滾落冥海之初。他瞬間記起了,醒來后的點點滴滴。
誅殺陣下不存亡魂,那鮫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