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蘭苑,穿著白玉靴的帝王趁著夜色抬步進入,眼前一片荒蕪。他還記得蘭苑初建,到處都是新開的蘭花。
很是好看,那女子站在蘭花叢中對他笑,就敲開了他沉寂的門,也再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他本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心動,他是帝王,冷情薄幸是天性,心懷天下才是本分。紅顏只會誤國。
雖然溫如玉不同,她的存在,為他的江山掃平了障礙。也讓他第一次發覺,女子也可論江山,若她生為男子,將是他此生唯一的對手。
她懂他的所有意思,也知道他的所有謀算。可就是這份聰慧,讓他無所適從。后來,當她再也看不透他,他才能找回帝王的驕傲。
溫如墨,這個女子不懂權謀,或者說不是不懂,而是她不想懂。
她的心在山川草木,在她妹妹的身上,一顆心都圍繞著她妹妹。皇帝無親人,因為他高處不勝寒,那些親人,愛人,會是他帝位的阻礙。血染的江山,也必定用親人的鮮血鋪就。
所以當他看見她們姐妹一起的時候,才會有片刻的羨慕。那樣美好的溫情,他此生都不會有。
兩個女子,同樣在他心底留下了印記。只是孰重孰輕,怕是他自己都不知。他唯一明確的,便是帝王不可有軟肋。
蘭苑最里面的房間洞開著,冷無邪隨意走了進去,桌上有新斟的茶,還散發著裊裊余溫。
他垂眸飲盡,像是篤定了不會有人害他。夜深了,蘭苑的盡頭燈火通明,他等了許久,沒有等到人。
“朕雖不知你是何人,但如墨之死,朕亦心痛萬分。朕一直待她如先皇后,她們姊妹,朕問心無愧。”
“雖然如玉已走,朕也不知她如今去了何處。唯愿她安好,她那樣的女子,本該有個好歸宿的,這深院宮墻,束縛了她。”
冷無邪走了,他想或許是有人想要報復。為死去的如墨申冤,如玉已死無人知,這種人,待他查清必定嚴懲。
彼時他不信鬼神,雖然不知那些鬼怪源頭。但想來皇家之地,妖邪也會忌憚。
待到冷無邪離開,溫如玉才從屏風后現身。她一直在,聽他深情款款的懺悔,只后悔為何看上了如此陰險之人。
白白送了姐姐性命。傻姐姐以為對自己好,可還是讓自己死無全尸。冷無邪啊冷無邪,這不過是剛開始。
溫如玉離開了,她的身體受不住宮中的龍氣。縱使有龍珠護體,也難抵反噬。所以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回到修行之地,重新修煉。
一連七日,都不曾再有鬼怪傳聞。冷無邪以為自己的解釋有了作用,便開始安排人徹查蘭苑,自然是無功而返。
聽到消息,冷無邪的眉頭蹙的更緊了。若不是人為,那么莫非,真的是鬼神作祟,冷無邪有些心虛。
那些噩夢還在糾纏著他,他偶爾還會夢見撲火的蝶,那樣詭異而真實,讓他心頭跟著顫栗。
“風,確定溫如玉死了嗎?”他再次問道。
風有些無奈的看著自家陛下,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確定,死無全尸,就只剩下碎骨了。”
冷無邪心頭駭然,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不安越來越明顯了。
“陛下,您就放心吧,屬下會查清楚。”冷無邪揉了揉發漲的額頭,不再多言。
他近來總覺得疲憊,身上涼浸浸的。
溫如玉回到荒野修煉,她如今是骨妖。靠
新婚夫婦血液為養。她心底恨意高燃,殺孽欲重。
新婚之夜紅燭高燃之時,現鬼火,碎酒盞,破婚俗,殺盡天下負心人。新婚之夜鮮血淋漓,紅白交替,慘不忍睹。
一夜陰風陣陣,那紅紗幔隨風飄揚,風中突來詭異歌謠,聲若銀鈴,有少女嬉笑聲不絕于耳。
淡淡香氣入夢,新郎新娘眼神迷離,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