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狂死了,和陳蒙的死如出一轍。此事逐漸成為懸案,無人可破。隨著時間流逝,百姓們也漸漸遺忘。
朝堂又有了新的變局,獨孤笙從幕后轉到前臺,翰林院的舞臺已經不足以束縛他的鋒芒,接連的民本策論,讓帝王刮目相看。
東風神出鬼沒,最近不知在忙些什么。凌波只能每日無聊的在酒肆里,聽那些來往的客人,說說那些稀奇古怪的見聞,倒也有趣。
這日她前去斟酒,就聽見那青衫男子道,“你們聽說沒,這黃泉渡,據說是陰陽交界,聽說最近鬼氣森森,要有大難?!?
這人神神叨叨,旁邊的人嗤之以鼻,都做笑談。那人神色越發正經,生怕別人不信。
“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半夜十二點的時候,去那黃泉渡最南端的渡口,你們會看見霧氣繚繞,陰森鬼氣徘徊,偶有鬼靈拂出水面,做桀桀鬼叫?!?
他說的滲人,那些人驚訝的散了,心中埋著好奇的沖動,卻沒看見那人眼珠子轉了轉,嘴唇彎出詭異的弧度。
凌波好奇的看了看他,卻發現他不自然的泯唇,眼神也不大對。她正疑惑,那人忽然轉頭看她,帶著那滲人的笑,開口。
“姑娘要是有興趣,晚上也可以去瞧瞧。這黃泉渡的夜空,可是很好看?!?
凌波條件反射的搖了搖頭,她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那人,仿佛自帶冷氣。也不知道東風最近去哪兒了,早出晚歸總也見不到。
她果斷拿了酒盤,轉身離開,剛剛差點被嚇得酒都撒了,還好她及時穩住,何時這樣膽小了。
到了晚上,酒館的客人幾乎已經散了。除了里面那片星空,還零零散散有些客人,凌波趁著夜色離開。
這個時間,她也該回去獨孤府了。渡口向南,獨孤府向北。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她往回去的方向走,此時已經接近深夜了。
漸漸的,周圍起了霧,她辨不清方向,朦朧間聽見似乎有人在喚她。
“凌波,還記得我嗎?我一直在等你?!彼犞@縹緲的聲音,心頭一陣陣尖銳的刺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仿佛那是她內心最抗拒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的走了許久,隱約看見一艘船,一盞燈,一個身影,形銷骨立的立在那里,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她追尋著聲音,腳步緩緩,那艘船離她越來越近,她心底的迷茫逐漸吞噬,仿佛前方是無底的漩渦。
那身影近了,近了,凌波看不清是誰,朦朧的輪廓,讓她心頭揪痛。她想,她可能會這樣痛死。
“醒醒,不要再走了?!绷璨ㄍ蝗宦犚娨宦暡粚儆谶@里的聲音,他的聲音干凈而焦急,是誰,她都有些不記得了。
東風星夜兼程,聽聞此地有東西作祟,本想看看是什么妖孽,沒想到竟看到凌波險些被卷進去。
他當即出聲呵斥,油紙傘盤旋飄落,金光大盛,那渡口的東西吃了虧,忍痛逃逸。
凌波過了許久才發現,眼前霧氣消散不見,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迷了路。
“剛剛那是,什么?”東風頓了頓,“不過是尋常水魅,你剛著了他的道,險些被抓走?!?
凌波驚魂稍定,不過很快她又恢復了歡脫的樣子。
“我今日才聽人說,這南邊有個渡口,到了晚上就有鬼靈出沒,沒想到這就長了見識?!绷璨樕系募t暈逐漸褪去,她緊張時會臉紅。
“這么危險的事,下次還是少來。捉妖這種事,怎么可以少了我?!睎|風嗔怪,滿是無可奈何。
“我也不知怎么就到了這里,本來是打算回獨孤府的。突然就走錯了路,今夜的霧太大了?!绷璨ūг怪?,往相反的方向去。
剛剛好險,要不是東風恰好回來,她怕是要沒命了。她偷偷看東風神色,好像有些不高興了,是因為她這個妹妹不聽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