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這江山天下,你想要還不是探囊取物。老皇帝年邁,薨逝只在朝夕。除了獨孤笙,你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墓靈嫌棄的開口,他的聲音滄桑,透著陰森的寒涼。風景王爺全身冷顫,手都跟著哆嗦了起來。
墓靈的手段他見識過,頃刻之間森森白骨,四野哀嚎遍地。他惹上的煞神,可不是尋常之輩。不過他雖畏懼恐慌,可血液里流淌的劣性,更讓他振奮。
他舔著唇,匍匐在墓靈腳下。眉眼間是貪婪與血腥,腳下是尸體。“主人,是小人唐突了。還請主人祝我謀權。”
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他一生所求。他竭盡全力,也只是剛剛觸到頂峰的一角。
這些年人前演戲,處處展露鋒芒與才能。卻又在老皇帝有所忌憚時及時收斂,天衣無縫。
他是名震天下的風景王爺,外人傳言他冷酷,嗜殺,狠厲。可他在皇帝面前,永遠是最為卑微,忠誠,怯懦。
那是一個雨夜,他在皇宮外跪了半夜,才被召進宮中面圣。手腳凍得冰冷,嘴唇也囁嚅的青紫,他虔誠的跪在地上,手上拿著認錯的荊條。
冰冷的荊條抽打他的脊背,他毫無怨言,恭順認錯。
“朕聽聞你魚肉鄉里,恐嚇百姓。可否屬實?”高堂上的王者聲音冷肅淡漠,帶著冷厲與威嚴。
風景王爺垂首,“父王,兒臣知錯。不過這也是坊間小題大做了些,你也知道兒臣性子軟,若是不強勢些,總歸會讓人覺得好欺負。前段時間剛被人搶了地,故此讓人散了些謠言嚇嚇他們,不想竟會污了圣聽,兒臣請罪。”
老皇帝渾濁的眸光閃了閃,“身為皇子,不必過于軟弱,會失了皇家身份,你且反省去吧。”
他連連叩謝,慌慌張張的回宮,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皇帝不疑,他也自在。
回憶被冰冷的刀鋒打斷,他只覺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他的目光落在眼前懸空的刀刃上,眼底閃過一絲冷漠。
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冰冷,嗜血,狠厲。不過他也會卑微,就如此刻,在強者面前卑微,是為審時度勢,游刃有余。
“主人是否已有了計策,在下愿傾盡全力,為您除去心腹大患。”
風景王爺的聲音緩緩落下,狡詐,陰沉。墓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合格的手下。
“皇上壽宴,獨孤笙必會入宮。你只需在錦官道截殺,本尊會為你斬斷他所有的退路。”
風景王爺稱謝,離開密道,開始著手布置刺殺。而獨孤府中,眾人一無所知,尚且在籌備三日后的壽宴。
凌波答應了獨孤笙的請求,她歪在桌子旁邊,悠閑地喝著酒。今日傾歡酒肆清閑,她也懶得去打理。不如趁著這難得的日光,飲酒尋歡。
她握著晶瑩的酒盞,一雙眼睛明媚如波。清澈透亮的酒水在日光下搖晃,她輕輕理了理發絲,望著并不溫暖的日色,眉頭微微攏起。
“喜歡秋日,是因為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嗎?可未免過于蕭條,美則美矣,就是過于悲涼了。”
“悲涼嗎?可是我喜歡的人從來不曾回應,是否還不如這秋日知人冷暖。你看這日光,也是有溫度的。”
指尖淺淺游弋的溫柔,來自日光小心翼翼的觸碰。她惆悵的抬眸,看那入目輕柔,心底沒來由的傷感,心口驀地一冷,剛剛是誰在說話。
她扶了扶額頭,又抿了一口酒。心底才沒有空落落的。在想念誰,又記起了誰,她渾然不知。她想,那大概是失憶前的她吧,那般患得患失。
“凌兒,別喝了,會醉的。”東風走過來,拿走了她的酒盞。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著別人。他的視線未曾聚焦,帶著些許落寞。
她勾了勾唇,酒喝的多了,心思都開始亂了。她望著他,抗議,“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