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一身白衣從遠處走來,恍如雪色。紅衣女子只抬頭看了一眼,神色瞬間冷沉,右手撫劍,聲色薄涼。
“是你,你怎么還有臉出現?”
鶴渡笑了笑,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扯了扯臉,“臉還在呢,自然是要出現的,”他摸了摸腰間的玉簫,不經意偏頭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夜。
眼神微微閃爍,不久又恢復了一貫調笑的神色。
“你們姐妹倆這是要相愛相殺,就為了一張暗龍帖,值嗎?”鶴渡聲落,黑衣女子驟然出聲。
“若不是你背叛西風城,我們姐妹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黑衣女子眉目冷冽,周身冰寒如霜。
她喚作夜,是暗龍帖的守護者。她向來冰冷無情,處處得尊主賞識。因此曾經西風城中,人人皆知夜護法才是這天下的命脈。
美人一笑,尊主近昏。民間謠言四起,她眉目不曾挑動分毫。似乎一切都是無關緊要,哪怕傳言她妖媚惑主,也與她無關。
她只是夜護法,職掌暗夜里的梟寇,及一紙暗金帖,代表著她的權力與地位。她在組織里一呼百應,行事越發冷厲薄情。
然而在她的心底,組織便是一切,沒有人可以逃過規則,沒有人可以背叛組織。她忠誠且堅定,無言的守護著她的一切,便是這躲在暗夜里的暗域。
她的信仰,乃至生命,都為這暗域而灼燒。
“背叛?”鶴渡一聲清喝,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他把玩著手中的玉簫,通透晶瑩。
“背叛千萬人與背叛數百人,哪個比較劃算?”他做的選擇,從來不會后悔。千萬人與數百人之間,他沒有第三種選擇。
那時,還是幾百年前,他遇到東風之前。那時的他,不似如今的風流肆意,尚且盼著一生一世,做妖中翹楚。
初入西風城,他一身白衣勝雪。腰間長掛一只玉簫,神色清冷卓絕,引得萬人側目。
城墻之上,黑衣女子正附耳聽屬下匯報暗域的進展,忽而停頓,耳邊再無聲響。她眸色漸沉,正欲發怒。
忽見一襲白衣撞入眼底,萬籟俱寂,
這城中,還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她反應過來有些惱火,“來人,把他帶上來。”
西風城有規定,外人不可入內。可他堂而皇之的進入,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莫非是比她品階更盛,她方才竟然沒有絲毫波動。
那白衣近了,黑衣女子短刀突然出鞘,赫然從白衣衣袂劃過。她一擊不中,一時怔然。還從未有人有如此快的身法。
再抬眸,那白衣已然站在了不遠處,淡笑。“素聞夜護法威名,今日一見,果然美人尤憐。”
黑衣冷面不言,她還從未在屬下面前丟臉。若是強行辯解,只怕要讓那人占了便宜。
她方才沒有細看,眼前的男子雖是一身白衣,衣衫繡的卻是暗域的暗紋,用素染銀絲勾勒而成,若非她此刻妥帖,只怕已然犯了大錯。
暗域的暗紋,是分等級的。就算是她護法之位,也只配用暗紅色的絲線勾勒而成,而她之上,有一個神秘的祭司,所用的正是這肅染銀絲,尊貴無比。
而萬人之上的暗域之主,他的衣衫是黑色錦墨,用雪茉金線勾勒而成。眼前之人,竟然是神秘的大祭司。
她曾覺得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所有人都這么覺得,可突然有一個人打破了這種規則,她無力撼動。
傳聞大祭司是暗域的創始人,暗域之主是靠大祭司才得以統領暗域。他總是神秘的,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襲暗紋白袍。
夜護法收了冷厲的神色,一臉肅然,右手附于心口之上,躬身行禮,“不知大祭司降臨,在下逾矩。”
鶴渡抬手,示意夜護法起身。他一舉一動,皆是雍容華貴。縱使白衣翩翩,亦帶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