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抬起清冷的眸子,手中琉璃塔綻放光芒。她雖初修人形,靈力卻并不低微。
淡紫色的光芒籠罩,她默念口訣。操控琉璃塔飛升,至半空方才凝滯。東風靜靜看著她施法,見周圍驟然間黑氣云集,神色陡然生變。
“鶴渡,他們發(fā)現(xiàn)了。”鶴渡急忙抽出玉簫吹奏,凌波琉璃塔在黑氣籠罩之下,光芒漸散。她心知不妙,方才不過想試圖驅散魘境,險些被反噬。
她右手凌空虛化,琉璃塔隨著她的指引變大,似乎想要吞噬黑霧。然而黑霧狡詐,總能在她追到之前轉移。
凌波靈力損耗過度,而鶴渡雖然修為比她高了不少。但之前燚焰之事,舊疾復發(fā),此刻妄動靈力,也不是長久之計。
東風油紙傘開,暗器齊發(fā)。金光籠罩之下,哀鳴陣陣,那黑霧竟然哀嚎了起來。見時機正好,東風一手納虛空,布陣鎖魂。
想要將那黑霧一網打盡,不料凌波氣力不濟,方才施法遭到反噬,此時已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沫。
她擦了擦嘴角,仍舊勉力維持琉璃塔的運作,只差一步,她就能破除魘境了。
東風聽見她的聲音,有些分神。那黑霧瞬間從還未成形的陣法里掙脫出來。“你們既然進來了,就一起玩吧。不要妄想逃脫,除非,你們想讓對方死。”
過了片刻黑霧散去,三人彼此對望了一眼。他們的手腕上有三道印記,分別是風,鶴,水波。
“這便是就是那個黑霧的詛咒,他想讓我們永遠留在這里,變成行尸走肉。”東風垂眸看著那個印記,有些頭疼。
他看著凌波,淡淡開口。“你想走還來得及,我可以放你離開。”
他只能救一個人,不過也要承受雙倍業(yè)障。凌波挑了挑眉,她的面色有些蒼白,但依舊掩不住倨傲的眼神。
“我做不得逃兵,枯陰潭之亂未平,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況且魘術之道,我比你們清楚的多。如果不想被夢魘封印,那就帶上我。”
凌波不緊不慢的語調,第一次讓東風開始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他還從未被一只妖懟到失聲。
“帶上你可以,但不要試圖觸碰捉妖師的底線。”
凌波認真的點頭,“不知道捉妖師的底線,是什么樣子的。”她唇角含笑,明艷動人。
鶴渡看了看東風,“還真是佳人有意流水無情,不配做解語花。”
東風淡淡掃了他一眼,鶴渡知趣的閉嘴,化作本體形態(tài),做夢尋春去了。
“不可妄動人命,不可助紂為虐。”東風轉身離開,不再和這知蜃妖多言。他有些頭疼,惹了個麻煩,竟然甩不掉了。
“凌波謹記,我對殺人助興沒什么樂趣。妖分善惡,人心難辨。或許有時人比妖更可怕。罷了,不和你這迂腐腦袋說了。”
她覺得沒了興致,懶懶的尋了一處風景好的地方,便休息去了。沒心思再管那白日里固執(zhí)刻板的捉妖師。
東風一夜未眠,他繞著村子轉了幾圈,到天色將明時。那些幽魂逐漸開始出沒,正常耕耘,互相致意。笑容依舊。
他偶爾會碰到幾個落單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與平時一般,在這個村子里不停的勞作。不知疲倦,也不知乏味。
他停下來,看天邊晨光熹微,而這些幽魂,似乎并不害怕日光。依舊如尋常一般,如果不是沒有聲音,沒有呼吸,他或許也要以為,這是一群可憐的村民。
魂魄,不應該是虛無縹緲的嗎? 東風獨自一人來到村頭古樹下,那些村民許愿,似乎都在這里。他伸手敲了敲樹干,凝神感知周圍的異動。 他眸光驟然明亮,那團迷霧中的玄機,有了端倪。這顆參天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