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嫣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拿起筷子準備嘗一嘗。
她剛低下頭,筷子還沒放進嘴里,忽然“咚”的一聲,一支鋒利的箭矢從樓下沖了過來,狠狠的插進了桌子里,整個桌子“吱”的一下,劃出了兩步遠,嚇得彤嫣整個人姿勢定格在了原地,目瞪口呆。
“吧嗒”一下,筷子夾著的白玉丸子,冷不丁的掉到了地上,轱轆轱轆滾到了墻角上。
一張紙條孤零零的被箭矢釘在了桌子上,微微的顫動著。
程淮冷著臉,將那紙條撕了下來,只見上面寫了幾個字蚍蜉撼樹。
他將紙條放在了桌子上,只聽“叮”的兩聲,回頭一看彤嫣的筷子也掉到了地上,手正發著顫,臉色有些發白。
傷肯定是沒傷到的,只是被嚇得不輕。
程淮走過來將她的腦袋摁到了自己的懷里,輕撫著她的脊背,放軟了語氣道“沒事,虛驚一場,若是沖你來,我也不會讓你傷到的,放心。”
她紅了紅眼眶,乖乖的伏在他的懷里,手還是顫個不停。
倒不是因為心里怕什么,身體上不由自主的就出現了這樣的反應,大概是她的心里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卻被嚇到了。
“我沒事。”她笑著道,一說話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連聲音都帶著顫。
程淮自責的摟緊了她,他忽然有點后悔帶她出來了。
“我真的沒事,沒傷到,只是被嚇了一跳,心里沒害怕,就是身子有點害怕,哎,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她聲音恢復了平穩,帶著幾分無奈。
忽然有人“砰”的一聲推開了門,幾個酒樓的人慌慌張張,極為驚恐的跑了進來,見兩人都平安無事,這才松了口氣。
出了命案可就麻煩了!
“真是對不住了,兩位客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我,我這就去報官!”掌柜的滿頭大汗,下定決心咬牙低頭道。
門外不知不覺的圍了一些看熱鬧的客人,就連隔壁的鹽商也開門出來了。
彤嫣暗暗著急,不動聲色的拽了拽程淮的衣角,若是報官不就暴露了?不能報官啊!
程淮握住她的手,神色冰冷的看著掌柜的,聲音低沉道“大堂之中這么明顯的動作,你們酒樓這么多人,難道看不見嗎?還是說,賊喊捉賊?”
門外傳來了嗡嗡的議論聲,掌柜的急的直拍大腿,“哎呦喂,我是真沒看見,您說我何必啊,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我,我這酒樓日進斗金,干得好好的,我,我瘋了嗎我!”
圍觀的人贊同的點頭,是這么個道理,誰會為了射個箭,砸了自己的飯碗啊,沒頭沒腦,無仇無怨的,這不是瘋了嗎?
程淮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報官吧。”
掌柜的“哎”了一聲,忙不迭的叫了個小二去衙門報官。
但是報官歸報官,他可不能攔著客人走啊,門外的客人們一聽報官了,都趕緊下樓往外走去,不一會樓下的客人也少了大半,誰也不想等衙門的人來了,被困在這里走不了,耽誤自己的事。
程淮本來也沒指望官府的人來,能查到什么。
當然,隔壁的鹽商們相視了一眼,也都快些離去了。
整個熱鬧的酒樓,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立馬就清冷了起來,掌柜的愁眉苦臉的,他的生意啊,估計連著半個月都要黃了。
衙門離得這酒樓也不遠,府衙的人很快就來了。
領頭的一來就質問掌柜的,“怎么人都走了?你是廢物嗎?空蕩蕩的,這還叫我們來還查什么?”
掌柜的只是一個勁的陪著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客人得罪不起,官府也得罪不起,他也沒辦法啊!
“誰是苦主,你嗎?”領頭的皺著眉頭,看著程淮問道。
“是。”程淮面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