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嫣有些出神,陛下一共只有兩個立住的皇子,四皇子不成器,六皇子還是牙牙學語的年紀,若是這個時候陛下出了什么三長兩短,朝廷必然動蕩難安!
姜家定然不會失去這個機會,一定會拼盡全力扶持四皇子上位,甚至說不定南疆也會蠢蠢欲動……
“那咱們快些動身吧!”彤嫣支棱了起來,穿上衣裳開始麻利的系著帶子。
回到京師,天氣已經轉涼了。
他們這才知道,陛下身體豈止是欠安,簡直是病入膏肓了。
魏貴妃穿著淺色的長裙,更顯面色消瘦,她抱著六皇子,坐在太后的下首,整個人低垂著眼簾,神色難辨。
太后的氣色也十分不好,整個人都顯出了明顯的老態,看起來很是疲憊,一邊用手撐著腦袋,一邊看著程淮遞上來的證據。
早在一開始,程淮帶著彤嫣初到揚州之時,他手下的人,已經就將賀東陽的黑賬拿到手了。
也不是賀東陽不小心,正是因為他太小心了,所以才被抓住了把柄。
想當初,京中傳出要派巡撫前來揚州的消息,賀東陽做賊心虛,將賬本單據,全部從老巢里搬了出來,要轉移到一所偏僻的莊子里,這才讓程淮派去的人,找到了可趁之機。
當然,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程淮手下一位叫做仲叔的先生很擅長模仿字體,連夜將黑賬謄抄了一份,天亮之前就將抄寫的那本,又悄悄還了回去,現在太后手上拿的這證據,正是那原本。
甚至還有一封信件,雖然是用了漢文書寫,可字體卻歪歪扭扭的,非但不似讀書人所寫,那紙上沾染的熏香味也很不一般,不是漢人用的香料。
程淮順瓜摸藤,就在當日歸云居,那群鹽商之中,還真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人。
那人雖然面容與漢人無異,但細查下去,他的母親卻是南疆人,現在的父親也不是他的生身父親,而是他的義父。
再深究下去,可就了不得了!
太后閉了閉眼睛,氣得渾身發抖。
“將賀東陽等一干涉案人員緝拿回京,交由刑部與督察院,審訊處置!”
明明是該擲地有聲的命令,此刻從她的嘴中說出來,卻有些有氣無力。
不過,她倒是覺得賀東陽沒有敢與南疆人勾結的膽子,不過是為了都撈點銀子罷了。
又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賬冊,太后眼角抽了抽,不能說是撈點銀子,簡直就是巨款,巨款啊!就是幾個軍隊十年的軍餉都夠了。
程淮一看太后的樣子,就知道她沒往心里去,可惜他手中沒有坐實的證據,只能低頭領了命,不再多說。
反正等日后查清了再說也不遲。
可他沒想到的是,此事還真的遲了。
第二日一早,魏國公府就收到了太后的手諭,說陛下情況不好,召魏國公、程淮,還有彤嫣一同進宮。
彤嫣和程淮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復雜。
“這位公公倒是眼生的很,怎么沒在太后身邊見過?”彤嫣和善的笑了笑,隨口看著那小太監問道。
小太監眼睛靈活的很,快速轉了一轉笑道:“郡主許久沒進宮了,奴婢是新來的,也是王公公的徒弟,奴婢叫春喜。”
彤嫣點了點頭,覺得他面貌普通的很,普通到轉頭就能忘記他長什么樣,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兩眼。
“太后有沒有召雍王殿下進宮?”程淮道。
小太監連連點頭,“不止雍王殿下進宮了,還有平陽侯、臨江侯、閆國公等都入宮了,對了,還有有頭有臉的大臣們也都宣了,這會應該陸陸續續都去了。“
程淮認真的聽著他敘話,待他說完后,想了想又問道:“許令節,許大人入宮了嗎?”
“許大人……”小太監皺著眉思索了一會。
“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