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命啊!唉!”說話的是城里醫館的老先生,他一邊寫著藥方一邊低聲嘆息。
“那先生為何不走?咳咳。”林晨面色有些發白,忍不住輕咳一聲,連忙用手遮擋。見先生這般感嘆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距離三人到城里已經有三日了。說來也是苦笑,當時信息量太大,身體一時無法接受,直接暈倒在地。幸好黑衣人跟在身后,才沒真的和尸體面對面。倆人見他鼻腔流血又昏迷不醒,便慌忙現了身帶到這城里的醫館。
據墨鏡男所說,是黑衣人一路抱著他進城的。想到這林晨不禁撇撇嘴,想不到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還能有這般氣力。到了醫館,便是眼前的這位老先生救治蘇醒,先生仁厚醫術高超,這三日林晨更是每日拜訪。
“走?走不了,也走不下!”老先生抬頭看了眼林晨,眼里都是驚訝與無奈,左手按著藥方,右手用筆桿比劃在胸口,接著掃了眼醫館一字一頓道“走了,這兒疼!”
林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慶幸老先生也沒再多說,只是重新低頭寫著藥方。林晨打眼掃了眼這間簡陋的藥房,盡是從戰場上撈下半條命的。那些坐著的還好,至少保住了一條命,躺著的,可就不一定嘍。
唉!藥房里氣氛太過沉悶,場上下來的傷者大都沉默不語,眼里都是對生死的麻木。年齡小的新人還會有幾聲輕輕抽泣,但很快就會停歇。至于那些老兵們,常來藥房的老兵也沒有能睜開眼的了。
老先生停下手中的毛筆,端起仔細掃視了一下,又吹了口氣滿意得點點頭說道“好了,這個藥方你收下,你身體雖好了一些,但還太過虛弱。這個藥方,你經常吃上一些也能稍好一些。”說完,將藥方遞給林晨,揉了揉酸脹的胳膊。
林晨小心得雙手接過藥方,仔細得放進衣兜里。見老先生轉身要忙,又慌忙叫住“先生。”
“嗯?”老者彎著腰,山羊胡子留到胸口,但一雙眼睛還是炯炯有神。
林晨欲言又止,摸了摸兜里的藥方,猶豫片刻,還是干巴巴的說道“先生今晚還是走了吧!”說罷,才略微不安得低下頭。
老者多看了林晨一眼笑了笑,也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便轉身忙活去了。
林晨神情有些恍惚得走在街道上,雖是晴天白日,但街上很少有人走動,就算有人也大都是披甲的士兵,根本不似一城的繁華氣象。不過思及戰爭原因,這般破敗的樣子到也算是緣由。
此城名為玉柳關。據說之前城中多有柳樹,每至春分,窈窕柳樹抽芽宛如翠玉。常有文人墨客到此游玩賞景,因此便得名玉柳。
但現在都沒了,戰爭的黃沙摧毀了這座城,莫說春分,即便夏至城里也見不到那抹熟悉的綠色。如今城里有門路的早早收拾家當趕著馬車跑了,沒門路的背著包裹也都逃了。
也只有守城的官兵和零散幾戶還在堅守,之前的醫館便是其一,老先生的子女都去了其它城,也只有他說什么也不肯離開。
有人嚼舌頭說他是要錢不要命,可回想起醫館或坐或躺的人兒,這話林晨是怎么也不信的。
“喲,客官回來啦?”出聲打招呼的是客棧老板娘,當時三人進了城便化了服飾找了這唯一一家客棧。至于客棧老板娘是一個美貌婦人,婦人雖美性格卻很是刁蠻潑辣。一副伶牙俐齒說起來那叫個不饒人,聽說還跟守城的大將軍有關系,平常人更是得罪不起。
見客棧老板娘打招呼,不敢不回。林晨慌忙應上兩聲,見婦人還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時不時得還笑出聲。林晨不敢多想,連忙上樓回到房間
她紅辣子這么多年走南闖北,人見過不少,事也都遇到過。初見這三人樣貌個頂個的好,卻只住一間房。這三天有倆人天天不出門不說,這小公子還天天去醫館帶藥回來。
嘖嘖,若不是自己和醫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