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姐姐可是沒見到。”一美貌女子正對著銅鏡梳洗,旁的半大丫鬟邊伺候著邊活靈活現得描述著剛剛的事兒,“他那夫人可不是好性子的,人倒看著像團棉花似的,和和氣氣。進咱樓里也是姐姐妹妹的叫著,比抹了蜜還甜著咧。”
說著倒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的虎牙都藏不住,嘻嘻哈哈得接著說道“可出了樓,楞是提著那孫員外的耳朵,就像提只貓兒似的。”一邊說著還一邊模仿著剛剛那孫員外,齜牙咧嘴又唉聲求饒的樣兒,硬是逗得屋里三人都笑出了聲。
另一旁端著首飾的婆婆也擠眉弄眼得打趣道“就是就是,就他那夫人模樣兒哪能比得上咱們樓里的姑娘們。雖說性子是好些也聽聞頗為孝順,但實在耐不住那身材,便是裝了糖的破茶壺,怎的也招人嫌棄!倒也怪不得那孫員外總是想著法子的往外跑。”
這一番話又惹得姑娘們鶯鶯燕燕頻頻發笑。那端坐著的姑娘唇角也微微輕勾,但雖有幾分笑意,可細看卻發現眼底還是有幾分慎重。蔥白般的素手看似隨意得從婆婆端著的托盤里取了一支玉釵,淡淡開口提點道“雖是玩笑話,可樓里的規矩還是忘不得,那孫員外可是不得再來。”
話音剛落,一旁的老婆子瞬間僵了面,慌忙低下頭干笑了幾聲,喃喃接話道“是不該來,是不該再來。”
女子卻是未曾理會旁人的心思,只是拿著玉釵在發上比劃兩下,細細打量一番后方才點點頭,似乎頗為滿意的樣子。
可轉眼卻又將素釵放回一旁的托盤,那原本只是低著頭的婆子這下子像是要將頭埋在土里,就連做農活都能穩健的身子都打著顫。
另一側伺候的丫鬟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依舊是順著主子的話自言自語得說道“那是,我娘說了,進了人家院里自然要守人家的規矩。更何況,樓主那么好,若不是犯了什么大事,樓主也不會多加責罰。”
女子聞言卻是一笑,眼底的冷意也少了幾分,重新從托盤里取出玉釵卻也不戴。只是放在一旁的案桌上,轉身對著一旁嘻嘻哈哈的丫鬟笑著說道“想樓主應是回來了。蘭丫頭,咱們走。”
一旁端著托盤的婆子也是和氣的彎了下腰,稍頓片刻后跟著二人身后慢慢關上了門。
陽光都溜不進來的房間里,有著蘭花般的清香,幾分幽雅似在深山清泉。如此想來,房間的主人定是脫俗般的人物,只可惜銅鏡前的玉釵好像染了點紅塵氣兒。
洛安城是個繁華的地兒,雖說遠離國都等熱鬧之地,但也多了份隱居世外的縹緲仙氣兒。
因周邊多水,尋常百姓家多有種米牧蠶,只要肯勤快點的,也都過得精致些。更何況,這洛安城還有著來雁樓。
來雁樓雖比不上國都的那上三家,建立時間也只有短短五年。但畢竟也是上了榜的,周邊的江湖人兒也大都安分的守著規矩,尋常百姓家也得以安居。
要說這來雁樓建立才短短五年,時間是短了些。可那來雁樓主甚是神秘,只清楚好像是從國都來的,建立這來雁樓時也是默默無名。但問卜閣卻直接將這來雁樓與其它五樓齊名,最關鍵的是上面那幾家卻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曾有傳聞說來雁樓不過是那幾家布下的棋子,也有人說是來雁樓主神功蓋世,力壓群雄,所以那幾家才不敢多管。
倒是世人多愛些情情愛愛鶯鶯燕燕的話本子,這位來歷極為神秘的來雁樓主自然也在其中。
有傳言說這來雁樓主和頭頂上的那位不清不楚。當然這種可笑的說法也只是聽來一樂,討個趣事。
“我從域外給你帶了三朵玉蓮。”作畫的公子看了眼來人,話未說完眉頭輕皺,“別動!”
女子剛剛進門聞言微微一愣,忽又莞爾一笑。手里的帕子半遮花容,眉眼輕低,清波的眼眸說不完的婉轉。軟聲細語的謝道“那倒是麻煩樓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