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起動,應該是在說笨蛋兩個字吧。又變成了那個墨鏡男,接著是那個傻子,那個客棧老板娘,彩兒婆婆,甚至連那個微卷黑發,灰白著臉的男人也出現了,他好像在笑,是笑我嗎?
最后出現的畫面最清晰,是一個少女,她看上去很狼狽。幾天沒洗的頭發有些打結,滿臉的憔悴。眼周是濃濃的黑眼圈,未施粉黛,臉蛋上到有些衣服的印子。一身洗的發黃的襯衫領角還缺了個口,腳上的米老鼠塑膠涼鞋有些泥斑,右腳的米老鼠圖案還掉了只耳朵,看上去分外滑稽。
她似乎很累,很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但還是強撐著打起精神,她在笑,她說話了。
林晨忽然間發現臉上濕濕的,他明白那不是潭水。
她說“對不起,我沒買到花種,我跑了好多花店,人家講不賣種子。”眼里滿是失望和歉意。
林晨覺得自己的身體里有個聲音在說話,在吶喊。他想抱抱她,很想,很想。但他撐不住了,真的撐不住了,就像是回光返照的老人一般。
他的意識徹底暗下去了。
在不甘的嘶吼中暗下去了。
“沒事兒,家里的野花就挺好看的。一開就是一大把咧!”
意識的最后片刻,腦海里再次浮現那個少年稚嫩的嗓音。他好像很開心,就像是世界上得到糖果最多的孩子一樣,甜得連世界都是跳躍的動畫片。
林晨心滿意足得笑了。
就這樣,
似乎也挺好。
“他沒事吧?”墨鏡男看了眼躺在黑衣人懷里的男人問道。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停了下,又繼續出發。
沒得到回應的墨鏡男有些無聊,但天性活波的他又重新找到了話題。
“這個世界還是蠻漂亮的,一大堆的花和草,雖然說現在挺好看的,但我還是更喜歡鳶尾。”又看了眼前面的黑衣人,吹了個口哨后說道“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喜歡什么花?”
“薔薇?夜來香?哦,我知道了。風信子對不對?”墨鏡男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意味深長得說道“畢竟是你們家族的族花,就連徽章上都刻著風信子,嘿嘿嘿。”
“無聊。”
“喂!我說真的,是不是風信子?聽說這是你們老祖宗定下來的族花,畢竟”
“閉嘴!”
“行行行,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就說是不是風信子嘛?!”
“雙珠草。”
“什么?那是什么東西?”
黑衣人看了眼那個花和草的世界,沒有再搭理那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