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泄自己內心的痛苦,甚至能暈倒來讓自己沒那么快面對這些事。
阿晨做不到,連呼吸都做不到。他不想到外面去爭執,不想趴在床上痛哭。他只想呆呆得站在那兒,就像什么都還沒發生一樣。
或許,應該學會抽煙,這樣,在面對這件事時,自己能做點什么, 哪怕是抽根煙。
可是他不會, 真是悲哀又可笑,連根煙都不會抽。
喪禮上阿晨沒有哭,實際上他只是沉默得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事情做得時候, 也是愣愣的看著一把土又一把土把黑色棺材填滿, 直到填成一個土包。
里面是什么感覺,會冷嗎?
有人說死后是沒有知覺的,真好啊!
躺在里面的人感覺不到外面的人,他們不知道外面的人經歷什么,也不知道外面的人還會經歷什么。
真自私啊!阿晨看著那個土包想到,姐姐,真自私啊!
春去秋來,冬雪寒。又一輪春日,雙珠草爬滿了土包,各種顏色的四瓣小花在彰顯生命,未走的寒鴉繞著盤旋,又顫巍巍得劃過。
阿晨開始喜歡發呆,喜歡愣愣得看著天際,看晨夕落暮,看流水冬枯,看那土包多了一座又一座。每多一座,他就越發沉默,心里就多了一團疙瘩。
日月更替,歲月滄桑。他也不再年輕,過往歲月似乎都隨著那一座座土包被埋在,在曾養育他的土地里,永遠看不到月亮與星星的土地里。
“要一起走嗎?”問話的是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不同于阿晨的遲暮,聲音充滿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與熱情。
熟悉的聲音將阿晨的思緒拉回,那些還在腦海中翻騰的破舊回憶重新打包封起,大腦宛如老舊的機器,開始咯吱咯吱的運行,雖然有些吃力,但還是能夠讓主人將視線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年輕。
這是看到的第一眼。
溫潤如古老戲劇里的紳士,挺直的鼻梁顯得英俊十足。身上穿著黑衣,帶著墨鏡,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走?”他還是那副無可挑剔的微笑,可哪怕是笑著卻還是像萬載不變的寒冰,也許是他的眼神,那一如既往的冰冷讓人產生無法對視的念頭。
輕柔的風,帶點春的溫熱,卷起地上的碎花,掠過剛冒芽的楊樹。孤鴉咋然驚起,叫了兩聲后又飄然遠去。
太陽似乎更大了一些,阿晨淺淺笑著宛如以往。他伸手拉著黑衣人的衣角,輕輕回應道。
“走。”
風大了些,地上的碎花被卷得漫天都是,整個世界似乎被彩色花海包圍著。
他似乎被人托扶著,緩緩而已極為不舍得推出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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