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不必如此,他只好直直地趴著,絲毫不敢動彈。
“我來此地,是奉了圣上的旨意?!闭f著便做了個向上抱拳的虛禮。
“陛下對你甚為關照,足足給了你三個月查案。錢大人您倒是說說,這兩個月半以來,您都查到了什么?不要拿那幾個市儈地痞來搪塞我,就算給那些人十個膽,我諒他們都不敢動手!”
國公依舊是坐著,抿了抿侍女新上的茶水,不動聲色地開口。
盡管早已過了不惑之年,在他線條分明的臉上,也能看出年輕時,必定是個美男子,也曾是這金陵城內,諸多少女的意中人。
“臣愧對陛下厚愛,陛下給我三個月尋逍遙車,我卻絲毫沒有頭緒。這京城內的車,我都命人一一造冊登記了,尚無發現逍遙車的蹤跡,更不知沈大人為何何人所殺?”
哐的一聲!又一杯盞落地,定國公甩手又砸了一杯茶水。
“你一個小小府尹,也妄圖混淆視聽。陛下明明說的是查沈大人的案件,你非要和我扯什么逍遙車。錢清,你居心何意?”
他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嚇得錢清心里咯噔咯噔響。
明明兩個月前南帝說的是找車,偏偏到這時,變成查刺殺沈廉的賊人。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邊是天子盛怒,一邊是國公盛怒,這兩位的怒火,無論哪一位的,都足以輕松毀滅錢家好幾代了。
聽哪邊好呢,哎,還是聽天由命吧。錢清心里默默地打起了小九九。
“國公大人請恕小人無能,當初西街好幾個百姓,都舉報倪三那伙賴頭犯事了,恰好又逢沈大人被殺。這人到陌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下官也是一時被蒙蔽了?!?
錢清躺在架子上,一臉苦哈哈。
“都是些刁民,錢大人,您這也信?”
國公話語滿是譏諷?!芭?,莫非你們前朝覆滅,正是因為有你這種官員在,庸碌無為,不管不問,才傾覆了這江山?”
錢清擰了擰眉,雙眼緊緊地盯著地面,堅定又憤恨。
抬起頭的時候,卻還是笑得諂媚。
“國公教訓的是,那么自今日起,我定會盡力協助您查明真相,安沈大人在天英靈?!?
定國公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隨即便命人取來當日的卷宗。
廳上鴉雀無聲,僅剩卷宗的翻閱聲,聲聲刺耳。
朗月閣上,程寄書聽著寒昭的密報,心里有了一番打算。
既然定國公想查案,那我們不然加一把火,幫他一把又如何?
這是這怎么個“幫”,是幫忙,還是幫倒忙,倒是有得計較了。
同時林中別院內,阮仲容也在聽著玄元的匯報。
國公出手了,看來這金陵,該回去了。
該讓整個南朝知道一下,當年傳聞已病故的桓王世子,回來了。
拿回那些,本來就該屬于自己的一切。
包括,那些他認定的東西。
比如,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