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自程寄書與王世淮走出熙和宮時,便見李公公迎面而來,朝著他們二人行了禮。
“客卿大人,陛下有請。”
李公公臉上掛著笑意,看不出南帝邀請的意圖。
王世淮與程寄書交換了下眼神,王世淮有些擔心,程寄書卻以眼神撫慰他。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福是禍,去去便知。
走入景陽殿,看見殿上坐著的南帝絲毫沒有淫靡之色,反而像個謙謙有禮的君王般。程寄書也疑惑過這點,她第一次見到南帝的時候,除卻家仇滅門恨,不得不說他倒是沒世人傳得那么陰詭。
好在王世淮之前和她說過,但凡關于皇后的人,或者皇后的事,南帝都會一改之前淫靡本性,反而會努力做出明君的樣子,溫雅有禮,刻意討好皇后。
即便,皇后并不怎么買賬。
“臣荀朗見過陛下。”程寄書走進來,朝著南帝行稽首禮。
“荀愛卿,皇后身子可安好?”南帝笑的溫和。
“回陛下,皇后娘娘鳳體安康。臣此次進宮,又為皇后帶了活心丸來,見皇后面色紅潤,神采奕奕,諸事安好。”
程寄書回答得從容不迫,不見任何情緒。
“來人,給荀愛卿賜座。”南帝揮揮手吩咐左右。在旁的人趕緊引著程寄書坐下。
“朕念愛卿對皇后之事盡心盡力,當賞黃金百兩,綾羅綢緞各五百匹。”南帝依舊是笑著,一開口就是一串賞賜。
頓了頓,又補充道“聽聞愛卿已定居長安,朕心甚慰,特賜你一道令牌,可隨意出入宮門,時常去查看皇后鳳體是否無恙。”
說完,一旁的李公公便端上來了一塊公宮門出入令牌,遞給程寄書。
“謝陛下。”程寄書依舊面色不改,從容地收下了所有賞賜。
只是,在她心里卻一陣陣冷笑。父親為南朝征戰沙場,以命相付,也沒能換來南帝的些許贊賞。而自己不過是為皇后紓解了心扉,卻能換來自由出入的令牌,真是可笑。
出了宮門,大老遠便看見王家的馬車依舊在門前等著。
她心里升起一些感動,有時候時間能把盟友化成摯友,推心置腹,互相記掛。
只是這感動還沒來得及醞釀開,走到車前,看見面色古怪的追云,掀開簾子一看,車里面的寒昭正與王世淮在打架。
這兩人不在一起,都很成熟。湊在一起,又都是小孩子心性。
寒昭來的時候是騎馬,程寄書無奈,只命追云依舊放下了簾子,選擇騎馬走在車旁。車內的兩人都發現了她,但是這兩人互不相讓,還打得有些難解難分,一時間竟也不管程寄書。
馬車緩緩走到東街,便見著桓王的馬車經過。
程寄書騎在馬上看的真切,確實是桓王的。有風吹過,掀動車上的小窗簾,隱約可見里面桓王的面貌。
只一剎那,程寄書緊緊攥著馬繩,也忘了給另一個過路的車馬讓路。引得車內人往外大喊一聲“沒長眼睛啊!不會看路嗎?”
這一聲倒是制止了寒昭與王世淮的打架過程,二人掀開簾子看,只見程寄書眼睛一直盯著最前面那輛遠去的馬車,神色有些不自然。
寒昭以為她是冷的,便主動下了馬車,讓程寄書去車里坐。
“怎么了?今日狗皇帝刁難你了嗎?”王世淮關切地開口問。
“他倒沒有,還賞了我諸多金銀珠寶以及這個。”程寄書說著便拿出腰間的金閃閃的令牌。
王世淮有些吃驚,這令牌可不是隨便就賜的。
“這是?”他眼中充滿了疑惑。
程寄書接過令牌收著,“他給我這個是讓我經常去看望皇后娘娘,畢竟,這宮里只有我治得了皇后的心疾。”
“呵!這會倒是裝什么大好人了。”王世淮語氣略帶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