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看著師父帶著一個瘦弱的小姑娘進來。
當時寒昭自己也不大,但她已經是個合格的殺手了,見多了生死離別。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看起來雖然有英氣,卻很愛偷偷抹眼淚,寒昭有點看不起她。
若不是師父死活要她帶著程寄書練習,她是十分抵觸程寄書的。
因為一向冷面無私的師父,也會慈祥地蹲下來,擦掉程寄書眼角的淚珠。
也會柔聲柔語教她怎么練習會更精進,那種待遇,整個北風堂從未有人享受過。
也是相處久了,寒昭才逐漸接受了程寄書。
后來,也才愿意陪她回來南朝復仇。
她一直以為,程寄書這一生一定會一直視她為最特別的那位。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直到那位中箭的世子出現,一切都不同了。
“寒昭,若我不救,他會死的。”
程寄書拉著寒昭的手,眼神清澈,帶著懇求的語氣。
她在征求寒昭同意,她希望寒昭同意。
有一句話她沒說出口,但寒昭一定會明白的。
程寄書不想他死,那種堅決的意志,任何人都動搖不了她。
僅僅一句話,寒昭就知道自己勸不了她。
既然程寄書非要去求藥,寒昭只能成全她。
“給。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和她說,放心,我沒那么容易死?!?
寒昭丟給她一塊令牌,冷冰冰的語氣里,帶著一些不甘心。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去求那個人,從那個人把自己丟到北風堂的時候,寒昭就死心了。
她一直以來都說自己是孤兒,實際上,只要那個人還在,她永遠不可能是孤兒。
程寄書接過令牌,感激地朝寒昭笑了下。
寒昭有些不自在,別扭地轉過臉去不看她。
其實程寄書明白,寒昭能給她這個令牌,是真的怕她出事。
倘若是別的毒藥,別的藥草,想必她師父都是有備用的。
眾所周知,北風堂攬盡大陸里所有的稀世藥材。
一方面做著殺人的生意,有最神秘的殺手組織。
另一方面,卻做著救人的生意,你想要的藥,幾乎北風堂都有。
除了,北朝的皇室秘藥。
北風堂初建立時,就對天下宣告,不問朝堂,不涉宮廷。
自然,皇室秘制裂心散,他們無解藥。
即便是知道怎么去解,也不會去做。
江湖人講規矩,有規矩才有方圓。
幸好,也多虧了寒昭愿意拿出這塊令牌。
這可是,程寄書唯一與北朝宮廷接觸的關鍵。
只是,那個人連自己的女兒都能丟掉,這個令牌還能求來藥嗎?
程寄書不敢再往下想,此刻她退縮不了。
方才就聽到玄元和她說,世子病情加重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只是想讓他活著。
即便很難,也要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