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時,一輛運送糧食的車推到了荀朗所住的客棧。
周邊百姓雖看見了,也不驚訝。
如今彬州雪災最困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家家戶戶現在都有點余糧。
楊刺史又會定期開府,讓百姓領糧食。
而以荀公子為首的這些人,在這場災情中也是做了諸多的事。
自然,他們的待遇與普通人不同。
官車送糧,安撫民心。
只是百姓們不會知道,在糧車的底部,也裝作一個人。
這人若不是傳聞被關押在牢房里的葉憫生,還能有誰?
阮仲容早就想好了,要神不知鬼不覺送一個大活人過去藏著,這樣的辦法是最為穩妥的。
假設飛鷹這個時辰還在城內窺探對面客棧的動靜,頂多只是有些猜測而已。
但這樣的假設本身就不一定夢成立,既然飛鷹想引阮仲容出去,那么必然也會在孤墳山等他。
這到手的肥肉,總不能眼見著讓他飛了吧。
楊策那邊,雖然人被接走了,做戲還是要做全。
他故意對外放話,今日會私密提審葉憫生,讓看守牢房的那些人下手輕點,別把人打死了。
這樣一來,必然引起百姓的議論。
若有心人想打聽,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城內一切安排妥當,阮仲容騎馬奔向城外。
這孤墳山原是彬州一個有名的景點,本叫敬靈山。
人都說此山有靈,尤其是敬靈山上的那個古怪的洞。
內里布滿瘴氣,人在里面,昏昏沉沉,對時間,空間總有錯亂感。
正是洞內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此洞,一年四季都極其寒冷,常人進去都待不了半天。
再者說,這洞極其隱蔽。
若不是細心查找,很難發現洞的入口,竟然貫穿了一棵古樹。
此時,程寄書就被扔在這陰暗的洞里。
據當地老百姓說,自雪災發生以后,死傷無數。
那些尸體都被拉到這敬靈山來,有無多數尸體已然找不到家屬認領,久而久之,這里就成了人們口中的孤墳山。
阮仲容自進入敬靈山內,便感覺似乎更冷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
他是在天渠山長大的孩子,后來又去了銀虎軍歷練了幾年,什么苦頭沒吃過?
到了約定的地點,正是敬靈洞前額空地。
四周一片肅殺之色,連雪都似乎停了。
周遭靜寂,阮仲容卻能感受到身邊有人的氣息。
他面色沉著冷靜,朝著眼前這棵百年老樹說道。
“久聞飛鷹大名,仲容實在想不通,你本是可以做大俠之人,卻為何甘愿淪為走狗?”
話音剛落,從他頭頂上方俯沖下來一名持劍的人,劍鋒凌厲,透著寒光勢要撕開樹下之人。
阮仲容縱身一躍,騰空閃開。
飛鷹窮追不舍,阮仲容也毫不遜色。
這兩人都曾被人精心栽培過,縱然飛鷹的實力人盡皆知,尤其他手上那把黑煞劍,出手招招狠辣,直擊要害。
阮仲容也不是吃素的,他素來喜白衣,連配件也都喜歡白色的。
這柄劍是師父給他的,一般人認不出來,除非對方也是武林高手。
“雪蹤影?看來你就是逍遙子的高徒了!”
飛鷹一看這劍鞘,一眼認出來了。
雪中無影,招招斃命。
劍鋒純凈,即便剛刺死某人,劍上也不留一滴血。
“不錯,今日你要是不交出阿朗,我讓你高手此劍的威力。”
阮仲容臉色沉沉,目光如炬,透露著威脅氣息。
“呵?沒想到世子竟然好女色?為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