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葉憫生怎么下的了口。
那些缺胳膊短腿的百姓,雖是脫了菜人的身份,又該如何去面對漫漫余生呢。
原本她想帶走他們,若是彬州他們怕了,不敢待了,不想待了,她就帶他們回雁州。
雁州的百姓也很純樸真摯,大家一定能相處融洽。
只是楊策說,這些人,都是葉憫生犯罪的證人。
沒有讓他們看到葉憫生為首的一個團伙覆滅,他們不管到了哪里,都忘不了在彬州的傷痛。
唯有所恨被血刃,心里才能暢快啊。
這個道理,程寄書何嘗不明白。
她做夢都想大卸八塊章孝正和南帝,這些人剝皮抽筋也難以解恨。
辭別了諸位百姓,程寄書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城門處。
楊策帶著一眾屬官,顧瑾瑜帶著二十名濟世堂的大夫,都在這里等著她。
楊策斟了一大杯酒,諸人痛飲與程寄書辭行。
楊策還不知道,程寄書有客卿身份。
他以為程寄書是個江湖客,才有如此曠達善良胸襟,心系蒼生,著實可敬。
程寄書掃了人群一眼,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阮仲容的身影。
只有玄參帶著一干銀虎軍在一側(cè)也來送別,玄參是個善良耿直的人。
他眼眶有些紅了,這些日子以來,他把荀公子也當做自家公子般看待。
英雄相惜,世子與荀朗,在他心里都是英雄,都是……朋友。
程寄書走過去拱手一禮,也敬了玄參一杯,彼此互道珍重。
玄參還是略微有些郁悶,怎么荀公子不問問世子,為何不來?
程寄書是想著,既然他不來,那也好。
來了,反倒不知怎么面對。
馬車一路出城,路過敬靈山腳下時,程寄書掀開車簾一看,眼前正有一大片梅林。
梅花朵朵空中飛揚,程寄書踏著花瓣,獨自一人走進去。
原本靈璃要跟著,但被她拒絕了。
她想要,自己去尋找梅花之中母親的身影。
走入梅林深處,遠遠地就聽到有人彈琴,程寄書不自覺地就過去。
眼見片片梅花,吹在樹下男人的白衣上。
男子玉容溫潤,淺淺笑著,面前一張素琴,《高山流水》送別知音。
程寄書有些看呆了,原以為他不想面對別離,原來在此等著她。
琴聲悠揚入心,梅花紅艷熱烈,此刻沒有比沉浸在這場精神歡愉里更為重要的事了。
程寄書拔劍起舞,一身紅衣明媚如火。
阮仲容看著眼前的人,一招一式隨著韻律變化,心內(nèi)歡喜叢生。
他與阿朗,如此有默契。
一曲罷了,程寄書也停止舞劍。
阮仲容一個響指,玄參就端上兩杯熱酒退下。
程寄書接過酒,豪氣一口飲下。
二人也不說珍重,也不說告辭。
只拱手一禮,算是默默辭行了。
程寄書剛要走,就被阮仲容拉過,抱了一下就放開了。
“既你要走,我留不住你。只是,我今日有一小小請求,還請你答應(yīng)我?”阮仲容面上有些失落,但也依舊是笑著。
程寄書脫離了他的懷抱,以劍抵著他的心口,臉上有些紅暈未退下。
“世子殿下,有何事直接說。下次見面若在隨意擁抱,這劍早晚入你心口。”
阮仲容不以為意,眼神變得溫情脈脈起來。
“阿朗,你的真名姓是什么?江湖太大,我讓再也遇不到你。”
程寄書一愣,收起劍轉(zhuǎn)過身去不看他。
“那你記好了,雁州程家,程寄書。若是世子有更多想知道的,不妨回去問問桓王都做了什么?”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