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嘆了口氣,她倒是希望她伯父這次能順利的和小伯母離婚,小伯母離開許家,就沒人再七葷八素的亂攪和。離間姐弟情的,姐妹情的,父女情的,都是她,只要她在,雞飛狗跳,紅杏找墻,老鼠打洞,不得安寧。
“以前也離過,最后連哭帶鬧還是沒離成,難得她主動轉移財產,不離也過不下去了。”
洛心似不知道該怎么說,畢竟自己不是許家人,他們家的事情她也沒資格發表感言,最多只能同情許君受的磨難,以及可憐九月的初秋,一夜更比一夜涼。
直到晚上,洛心似一直拿著一本書,顯然沒看進心里,只是朝思暮想罷了。
“望夫石,吃飯了。”
洛心似放下書,alice的保姆阿姨炒了家常菜,生活有人照料,往來無白丁。
“這怎么都是我喜歡吃的菜?”
“我哥交待的,我可沒跟他說過。”
“嘻嘻,我哥每次都會記下你點的菜,你夾筷子的頻率,在哪個菜上停留,自然就知道你喜歡吃什么,他還特意交待不要香菜。”
的確她不愛香菜,沒想到他居然都知道。
“我哥愛你比你愛他多一點。”
也許不是一點。
“以前誰碰他一下我哥能嫌棄人家半年,你碰他那眼神.......,你按下眉心他孩子在哪兒上學都想好了。”
起初洛心似歪著頭沒聽明白意思,細嚼慢咽這句話配上他剛才的眼神之后,明白了,他眼神能開.車。
“你真是……”
“善解人意,花見花開。”
洛心似舉在半空的手,只能慢慢的放下來,小手非常慌亂。
alice按照許君的要求給她冰敷,休息,她是個閑不下來的,打開筆記本電腦,在alice家畫圖,也不知道是畫圖成全了她,還是她成全了丹青。繼續修剪細枝末節,白骨精沒有再派新單給她跟進。
莫將畫竹論難易,剛道繁難簡更難。
alice怕她悶著難受,偷偷把以前許君的設計稿拿出來給她看。這些東西是許君寄存在這兒的,曾經小伯母見到這些東西就發瘋的撕,所以許君都放在alice家了。
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看慣了風花雪月和十里紅妝,再來欣賞白茫茫的雪原里一縷青煙,總覺得沒食得鹽巴,清淡如水。
“大道至簡。”
“太簡了,他的設計越來越簡約,都是靠光影的間隙來呈現歲月的柔和。”
“君看蕭蕭只數葉,滿堂風雨不勝寒。”
洛心似念叨著,一幅幅一幀幀的看。
明明是艷陽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伴奏,她看得越來越有情懷,設計成詩,如詩如畫。
只數葉,不勝寒。
高處不勝寒。
許君的設計寥寥數筆,詮釋干凈明亮。
她突然有些不自信了,許君的設計是明月秦樓昨夜、不勝寒。
與之相比,她變成了無奈有人籠袖、出香尖。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這樣,或許alice也不會貢獻這么多的設計方案給她看,往下繼續看的時候,洛心似被突然心里一驚,她看到了熟悉的畫面,青澀的手稿。
那是她們學校的知行樓,她清楚的記得,當年她第一次走進那個教學樓就被教學東墻吸引,那幅東墻是她經常駐足的地方,迷茫或者疑惑,憤怒或者感傷,大學四年,除了教學樓,她最愛的就是留戀東墻,室友笑她每次遇到挫折都面壁思過,洛心似不反駁,她說東墻是她的繆斯女神,靈感大王,如今看起來,倒像是天意了。
她一直知道她們學校會引用一些師哥師姐的手稿設計,但沒想到她最喜歡的手稿設計竟然出自許君。
煙雨瘦東墻,天寒日暮,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