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是個大二進四合院,其實是個三進格局,最后一進后罩房沒有,做成了一個菜園子,外加馬廝什么的。
家里有仆人兩名,李氏負責內院打掃清洗,老錢頭負責看大門。
一進院里,李氏站在廚房門口,側著身子聽著后院的動靜,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把早飯端進去。
她一大早上隱約就聽到后院有哭聲,嚇的她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瞧熱鬧。她從未見過這家男女主人彼此紅過臉,今天這是咋滴了?
男主子在外有人?不能啊,多疼媳婦兒的人吶!生意上的事兒?也不可能,女主人除了孩子和男人,那是萬事不上心,生意虧了都不帶問的。
后來隱約聽到女主人喊閨女、閨女的,哎呀,莫非是傻大姐兒出啥事兒了?
李嫂子的心也跟著提溜起來。半夜就聽到二進院里有動靜,老爺還出來問了一次,怕遭了賊。大姐兒是傻,可也沒礙著誰,老爺太太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千萬別出事。
現在里面倒是消停了,二門還插著呢,也不出來個人。
李氏旁邊站著耿氏,她是鐘家雇傭的廚娘,一日三餐,連帶著食材采購,都包給她了。
本來她早飯早都做好了,按說該走了,反正端盤子這活是李氏干的。可今日不同往日,鐘家這氣氛不對,有熱鬧不瞧非人哉。
門房老錢頭蹲在門口一臉的擔憂。
自己一個老孤頭,沒兒沒女,當年太苦都不敢回憶。鐘家是個和善人家,就讓他守個門,偶爾趕個車,日子閑適的很。歲數大了,只想在這家安安穩穩的養老,所以他就怕真出啥幺蛾子。
二門門閂動了,門嘎吱吱被打開。
鐘德福本來是樂顛顛的開門,結果一開門,三雙眼珠子唰就盯向他,嚇了一跳,“整啥玩意呢,眼神咋這瘆人,嚇我一跳,飯做好了趕緊端進去唄,都餓了。”說完就轉頭往回走。
李氏看了老錢頭一眼,小聲道:“沒大事,老爺好像還挺開心?”
老錢頭也放下心來,倒是李嫂子心剛撂下,可轉念一想,心又提了起來。姑娘肯定沒事,那,不會是老爺真要納小妾吧?
“還愣著干啥?飯菜涼了,老爺該惱了,別瞎操心了,抓緊。”
哦哦,李嫂子忙麻溜的轉身去端飯菜,飯菜在鍋里溫著,倒還好。
老錢頭又沖耿氏白了一眼:“你也是,該干啥干啥去,別瞎咧咧。”
耿氏趕緊摘下圍裙,挎上菜籃子訕笑一聲道:“不早了,我得趕緊去買菜,再晚,菜就不新鮮了。”說完擰著水桶腰走出大門。
沒熱鬧瞧了,有點遺憾,可真要是看熱鬧砸了飯碗,就得不償失了。
鐘德福,很多人還叫他鐘大戶。其實他不是真大戶,只是暴發后被村民喊做鐘大戶,久而久之周邊的人也這么叫了。
他戶籍還在橋北村,有地不過百畝,雇傭長工在耕種。百畝土地以古代的種子和農耕水平,真心不能成什么富戶。好在鐘德福不僅有地,還有三家店鋪在支應。
一個糧油鋪子,一個布鋪,還有一間小小雜貨店。
雜貨店賣的就是針頭線腦,簸箕笸籮、農用工具啥的。是他最早置辦的鋪面,而擁有一間鋪子,也奠定了他后來發家的根本。
從一個農民到貨郎行商,再到雜貨鋪坐商,到擁有三家店良田千,不,良田百畝的東家小財主,那是鐘德福的性格決定的。
鐘德福看起來五大三粗為人爽快,憑外形讓他得了不少好人緣,實際心眼子挺多,外粗內細,而且敢拼敢做,想干啥那不帶猶豫的。
還有一個優點,不單是他,還有他媳婦鐘楊氏,算賬都特別的溜,他兒子也對數敏感。用他話講,一家人天生就是要數錢發財的命。
這么多年順風順水,可卻有唯二的遺憾。一則是爹娘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