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鐘在老丈人家蹭了一頓飯,這才準備告辭離去。
出門的時候,正看著孩子們圍著馬車晃悠,幾個小舅子也羨慕的不行。
“弟弟們別羨慕,這生意要是做成了,以后怕是年年有,添置個馬車也沒什么。”
“能添置,也得再添置頭牛車。馬車看著好看,論耐力,還是牛車最適合咱莊稼人用。”二舅子羨慕歸羨慕,可要他選,還是務實的牛車比較好。
“嗯,那倒是,我也就覺著天天跑來跑去用它快些,要不也不買。還是牛實在。”
“我就喜歡馬車,嘖嘖,馬多精神。我要是有錢,就養他幾匹馬。”
二舅子撇撇嘴,“還沒賺到錢,就先想著花錢抖擻。”
小舅子不以為意,也不反駁,只心里對錢的渴望愈發濃起來。
老鐘告別岳家,就趕回縣里。
已經訂了橋南村的家里,作為作坊點,但也不急著去,先把一應工具弄齊全。只臨近第二日傍晚,工具還沒送到,姚家那大管事又來了。
“我家老爺考慮過了,既然鐘老爺您誠心買,同意六百五十兩讓您,如何。我家老爺可是血虧。”
老爺?不是他家敗家子賣田么?不過,無所謂了。我已經放棄了,還過來沒完沒了的搭個啥?
“呵呵,勞管家白走一趟,我這家業太小,實在是出不了那么多銀錢,您家要是有個二十畝地出讓,我興許還能買。”
拆開就更不好賣了,單買這二十畝地,也解決不了啥問題。
那管事失望而回,次日一早,那管家又來了。
說他家老爺同意了,五百兩成交。
老鐘……五百兩我也出不出來。請姚老爺還是找別人家吧。
那管事臉都綠了,你特么前天說過的,五百就買。做生意的人,怎么能這么不守信用。
語氣就有點不好,“鐘老爺,您前天可是說了五百就買。”
“是,我是說了,可你也說了那是前天。我如今銀錢挪用了,我上哪找那么多銀錢去。”
氣的那管事鼻子噴氣,甩甩袖子轉身就走。
只不過沒有一個時辰,老鐘還沒等出門,就又被那姚家管事給堵家里了。
姚家管事也是無奈,主家遇到難事了,這個時候就算自己跑斷了腿,也得忍著。
一個不好,主家開始賣奴仆,自己未來可能就凄惶了。
“我家老爺說了,五百兩,一分銀子都不能少了,但是地里今年的收成,都歸您。行,就帶上銀子,中午前來姚家簽合同辦手續,不行,那我家老爺還有其它打算,也不一定非賣這塊地。”
可能覺著這話有點沖,又緩和了一下語氣道“您見諒,我家老爺臥病在床,不利于行,您擔待則個。”
老鐘倒是沒在意管家之前的語氣,他也是轉述姚家老爺子的話。
不過,
這就有點意思了,老鐘看過那地,粟谷和小麥,這臨近收成最晚也不過兩個月左右,尤其是小麥,馬上就下來了。
那些產出最次每畝按個兩石糧算,五十畝下來,折算銀錢五十兩也有了。
乖乖啊,就算用水困難,這次老姚家也夠虧的。
老鐘仔細一琢磨,就了然了。必然是沒有買主,或者是,有買主,只是出價更低。
他真猜中了。
姚老爺不過五十來歲,身體卻不好,今年更是一病再病,精力不濟,只好讓自己唯一的兒子暫時當家。
尤其最近,一場重風寒差點就要了他的老命,沒少吃藥,病情暫時穩定住了,可也沒見有好的趨勢。
原本姚寶玉輸了錢要賣爺田是要瞞著他老爹的,可這一放風,風就吹進姚老爺耳朵里了。
這姚老爺沒病死,差點氣死。
可再氣,也得給兒子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