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原本無憂無慮的他,經此事后,顯得陰郁了不少。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秦豫的病房。
玄塵子就在門外候著,見無咎這幅模樣,她輕輕開口道“其實你不必如此的,我剛才看了,秦豫道長傷勢雖重,但卻無性命之憂。”
無咎強撐著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很僵硬“方才…多謝尊者了,無咎日后必會報答。”
玄塵子搖了搖頭道“你不也幫助過我么?何況你我都是玄癸峰的修士,誰也不欠誰。”
她昨天嘗試了一下無咎給她的方子,果如他所言,那煎出來的藥湯,果能治手足冰涼。
“不,我還欠你。”
在玄塵子疑惑的眼神中無咎開口道“尊者可知道有何人擅長以氣御劍、以身化劍嗎?”
他聽到秦豫描述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仙劍門,但那終究只是猜測,他沒有任何證據說明這一切就是仙劍門做的。
玄塵子沉默了片刻,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后,她開口道“以氣御劍,玄門中很多人都能做到,但能以身化劍的,只有一個仙劍門。”
北州三大宗門的高層,對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玄塵子曾聽說過仙劍門的事跡,她本人頁和仙劍門交戰過。
無咎不知真偽,但他本能地選擇相信玄塵子。
因為玄塵子沒有理由去騙他。
得到答案之后,無咎笑了“煩請尊者將我從玄癸峰除名吧,我要下山去。”
玄元觀門規森嚴,禁令第一條不得私自下山。這一條包括的信息,遠不止這幾個字。
在玄元觀的規則中私自下山,形同叛逃。不但本人要受到追殺,連帶著下山者的上級和堂中的長老都要連坐受罰。
無咎要玄塵子將他除名,為的就是不連累其他人。
“我沒這個權利。”玄塵子說。
無咎想了想“那尊者便上報無咎不修德行,不尊長者,疲懶庸俗,怠慢同道,自覺有辱師門,故而私自叛逃。
我剛來沒幾天,一沒學會觀中的法術,二也不知道觀里的機密,想必高層們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玄塵子點了點頭,說“好。”
好在這玄癸峰有玄塵子這么一個人,對于她,無咎是極感激而且是帶著愧疚的。
感激她通知自己,愧疚是害怕連累她…
就這一次的事件中,無咎麻煩了她太多太多。
“最后勞煩尊者一件事…”
無咎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了,但除了玄塵子,他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他在這個世界,除了秦豫和秦履霜外,可以說是孑然一身,甚至連朋友也無,能說的上話的,僅二三,玄塵子正是其中之一。
好在…她臉上沒有露出任何厭煩的情緒“你說,能做到的我盡量。”
“家師…就拜托了,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必以身報此大恩!”
末了無咎朝著玄塵子一揖而下。
……
整個修真者世界沒有法律可言。所有修士都秉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包括無咎亦是如此。
沒多少人喜歡多管閑事,更遑論維持秩序、懲治不法。
秦履霜的事,其他人根本不會管,秦豫現在自身難保,能管的只有無咎一人而已。
無咎回去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除了必要的衣物和錢財,其他沒必要的東西他都用流火葫蘆給焚了。
收拾著他發現了一把花哨的劍鞘…這劍鞘是他師妹送的,睹物思人…一聲喟嘆后,他將那劍鞘包好,斜背在背部。
房間里還剩下的數匹錦緞和一些珍珠玉器,帶著又用不上,燒了又可惜,對他來說實在是雞肋。
……
片刻之后,無咎肩上扛著兩儀錘,先去了趟記閣